鹹魚對此表示困惑,一時自責上了頭果斷將手遞進了道長的掌心,打算舍鹹魚之命去太陽底下陪道長流汗、曬美黑。
不過很明顯道長沒有給他流汗、曬美黑的機會,一走出房門屬於夏天的熱氣撲面而來,鹹魚剛要轉身溜回房間,卻像是被什麽吸引了目光一般,又把腦袋轉了回來,視線落在了院子裡的葡萄架還有葡萄架下的新躺椅上。
“怎麽樣,要不要過去坐一會兒?”殷晏君眉目溫和中帶著一絲打趣。
徐硯清忍不住挑了挑眉梢望著玄塵道長,默默在心中感慨,會不會是他明裡暗裡戲謔了道長太多次,導致如今清風霽月的道長竟然也學會了打趣別人,再者他現在又算不算是自討苦吃?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鹹魚小郎君自覺臉皮厚,於是光明正大地抬腳往葡萄架下面走,文鏡一共令人移植了三棵葡萄樹過來,密密麻麻的枝葉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籠罩下來,隻隱約能夠透出一絲半縷的光線。
葡萄架下面溫度也比其他地方涼快不少,徐硯清大步走到新的躺椅旁邊熟練地窩了進去。
不得不說東西還是新的更吸引人,這個新躺椅上面鋪了一層軟軟的涼席,像是用什麽枝葉編織而成的,接觸到皮膚觸感涼潤很是舒坦。
這讓喜新厭舊的鹹魚小郎君很是滿意,而且躺椅的兩個扶手上面還包裹著一層繡著花紋的繡片用以防滑,繡片的顏色和躺椅相呼應並不會顯得突兀,主要是鹹魚抬手握上去的時候手感還挺不錯。
因著小郎君孕腔靠後的緣故,導致小郎君雖然不像普通婦人那般顯孕,卻會導致腰身會因為胎兒的壓迫產生極大的不適,所以殷晏君專門讓趙姑姑做了一個精致柔軟的腰枕。
抬手將腰枕塞到小郎君的腰後,殷晏君坐在茶案旁給自己倒了杯水:“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適,不舒服的話可以讓工匠再過來改改。”
鹹魚小郎君舒舒服服地窩在躺椅裡,聞言非常心滿意足地搖頭表示自己哪兒哪兒都很滿意。
下午李嬸從她自己家裡帶了一些今年剛剛曬好沒多久的梅菜乾,趙姑姑取了一些看過,連連誇了幾句李嬸這梅菜乾曬得好。
齊辰每天閑來無事就四處溜達,他剛剛從山上摘了草藥回來,將背簍往地上一放,就看到李嬸和趙姑姑正在清洗梅菜乾,於是他忍不住說了句:“不如就包梅菜瘦肉包吧!”
李嬸點頭:“就是打算包包子,小齊大夫這是也想吃包子了?”
聽了李嬸的打趣,齊辰忍不住笑道:“那還不是李嬸跟趙姑姑手藝好,吃得我都長了好些肉,怕是回到京都我家爹娘都要不認識我這個胖兒子了。”
李嬸和趙姑姑被齊辰這番話逗得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面已經被李嬸提前和好放在一旁醒發,等到下午太陽沒有那麽大了,她和趙姑姑直接將案板抬到了院子裡,哐當哐當開始剁肉。
餡料是趙姑姑調的,她在這方面很有心得,調出來的餡料鮮香可口,大家都很喜歡。
等到餡料調好了,李嬸和趙姑姑一個擀麵皮一個包包子,徐硯清默默蹭了過來,雙眼亮晶晶地落在案板已經包好的包子上面。
“郎君是餓了嗎?”趙姑姑搬了個椅子讓小郎君坐下,語氣恭敬而又溫柔地問著。
徐硯清搖了搖頭,他抬手指了指案板上的包子:“趙姑姑包的包子都很好看!”形狀飽滿,褶子漂亮,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欲。
李嬸樂呵一笑:“郎君要不要試試看,包包子很簡單的。”
“可以嗎?”徐硯清抬頭望著李嬸和趙姑姑,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更亮了一些。
大梁國風開放,男子成親普遍都比前朝要晚個幾年,按照年紀,徐小郎君也就是剛剛可以成親的年紀,如今卻背負著巨大的壓力,懷了官家的孩子。
於是乎趙姑姑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就更是充滿疼惜:“當然可以,郎君等著,我去給郎君端水淨手。”
沒等徐硯清開口,趙姑姑就利落地起身,從水缸旁邊端了一盆淨水過來,伺候著徐硯清洗了手。
還沒等到徐硯清開始動手包包子,殷晏君亦是緩步朝這邊走了過來,趙姑姑起身行了個禮。
李嬸到現在看得都很新奇,趙姑姑曾經跟她說過,這位玄塵道長未出家之前是她主家的郎君,端看趙姑姑這一身好手藝,就知道她的主家定然不一般。
如此這般富貴的主家,金尊玉貴的郎君竟然會想不開出家做了道士,果然有錢人家的想法,窮人就是看不懂。
不過,其實李嬸有點兒怯這位玄塵道長,雖然對方平素裡從不見發什麽主子爺的脾氣。
但是那一身冷冽端肅的氣質,看著就讓人忍不住莫名從心底裡發怵。
殷晏君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小郎君身邊,他身形高大清俊,如此窩在一個小板凳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不過很明顯矜貴的玄塵道長並不當回事,只是目光溫煦地去看身邊的小郎君。
徐硯清就是突然對包包子產生了那麽一丁點兒的興趣,他睡醒了本是打算出來坐坐的,卻看到李嬸和趙姑姑在院子裡包包子。
那場景讓他想起了一些快要遺忘在腦後的兒時回憶,於是就不自覺走了過來,估計玄塵道長是未在房中看見他,所以才會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