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是不久之前殷晏君想要將小郎君從徐家村哄騙回京時做出的承諾。
“小郎君自然是要回武安侯府的,這般才能從大梁中門重新迎入皇宮, 做我一生的伴侶。”殷晏君在未曾遇到小郎君以前從不曾說過這般狂浪的話語。
如今對上小郎君卻像是開了閘的洪水, 激烈的情愫傾倒而出,一隻手已經緊緊扣在了小郎君的腰上,殷晏君的耳尖不知何時已然微微泛起紅暈。
道長的胸口砰砰跳得愈發激烈,徐硯清埋在對方懷中,片刻之後呵呵笑了起來, 語氣裡帶著些許:“道長是在央求我——與君偕老。”
一字雙關, 小郎君一雙眸子裡帶著打趣的晶亮,殷晏君反而是鎮定了下來, 雙手摟著徐硯清的腰清俊的眸子裡神色堅定:“對,我在央求小郎君能夠——與君偕老。”
兩人四目相對, 皆能夠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倏地殷晏君眼睫顫了顫, 輕輕抬手托住小郎君肉嘟嘟的臉, 鼻尖相錯、唇齒相交。
空氣裡仿佛都帶上了一絲甜膩膩的香味兒, 片刻之後小郎君晶亮的眸子裡戲謔散去反而帶上了瑩瑩一層水跡。
等到殷晏君終於面紅耳赤地將人松開,小郎君一雙眼睛轉了轉突然輕咳出聲,表情分外認真:“雖然道長態度很是誠懇,但是道長答應我的事情總要做到的,畢竟君無戲言。”
殷晏君清俊的眸子裡帶著些許寵溺,指腹輕輕蹭過徐硯清白嫩的耳畔:“清清抬頭看。”
徐硯清聞言略有些茫然得抬頭去看,只見入眼便是搖籃裡睡到香甜的小崽子,甚至時不時還會吧唧一下小嘴巴。
鹹魚小郎君一片暈暈乎乎不太理解殷晏君的意思,卻聽到殷晏君語氣溫和卻又堅定果決地解釋道:“元琛是我的嫡長子,也將會是大梁唯一的儲君,身為儲君他自然應該有一個可以擺得上場面的身份。”
尚不等小郎君開口回話,殷晏君繼續緩緩說道:“元琛的身份如今有兩個選擇,一是給他編造出來一個難產而亡的母親,二是清清站出來主動承認你是孩子的生父。”
好像殷晏君說的這些徐硯清都不是很為難,但是有那麽一瞬間徐硯清卻生出了片刻遲疑,毋庸置疑他是喜歡道長的。
但是他心裡依舊存有一絲半點的懼怕,懼怕所謂的「婚後生活」。
“元琛這般眷戀小郎君,清清定然不會甘心讓元琛入皇室族譜的時候,生母的姓名寫在另外一個人的名下。”殷晏君摟住小郎君的腰莞爾道:“清清定然也是舍不得……”
小崽子可是從他肚子裡爬出來的,若真是讓小崽子寫在別人的名下,別管這個人究竟存不存在,徐硯清再怎麽鹹魚,心裡多少都是會有些不舒坦。
再次在殷晏君下顎處輕輕咬了一口,徐硯清一腦袋嗑在對方身上,有氣無力地拽著殷晏君的衣袖:“如今道長是越來越壞了。”
殷晏君微微一怔,旋即輕笑:“清清自是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清俊的面容依舊淡如青竹,仿若仍是曾經那個仙風道骨、清風霽月的仙人,然則他心中動了妄念,一心想要將小郎君圈到自己的地盤。
“所以道長今日和我阿爹在禦書房談了那麽長時間,就是說了小崽子的歸屬問題?”鹹魚小郎君瞬間打蔫兒似的躺平下來。
“武安侯明眼看著是個大老粗,實則卻最是心細。”殷晏君將小郎君摟進自己懷裡,對於兩人之間這些親昵的小動作如今他是越來越熟稔:“武安侯府並不打算出個皇后,畢竟武安侯也曾親眼見過皇宮之中的是是非非,所以他的第一想法其實是想要將小郎君帶回武安侯府。”
武安侯並沒有將自己心中那些個無法言說的小心思表露得太過明顯。
只不過是明裡暗裡悄悄提過兩嘴,不過哪怕他說得再怎麽委婉含蓄,又哪裡能夠逃得過殷晏君那雙眸子。
“武安侯的想法其實很也簡單,就是聽從清清自己的心意。”從床榻上起身下來,殷晏君從衣架上取下小郎君的衣衫一件一件幫著小郎君穿好。
徐硯清略有些躊躇不決,穿好衣衫他老老實實坐在床榻邊上,仰頭望著眼前面如冠玉的殷晏君:“等到小崽子的滿月禮,道長屆時可要記得接我入宮。”
殷晏君有些無奈地看了小郎君一眼,他的殺伐果斷、端肅自持到了小郎君這裡一切都成了空話。
“好。”他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對上小郎君殷晏君的脾氣便是好到了極點。
小郎君貫會蹬鼻子上臉,一見道長全了他的小心思,精致的臉頰立刻盈溢出滿意的笑容,手上磨磨蹭蹭頗有興致地抬手抓住道長腰間的流蘇。
晚間,小崽子睡醒和他最喜歡的阿爹在一起玩了會兒小遊戲就被奶娘抱去隔壁喂奶了,與此同時趙姑姑那邊給小郎君送來了今日份的補湯。
小郎君恨不得躲到天邊,以示自己對補湯的抗拒之情。
殷晏君哭笑不得將四處逃竄的小郎君逮了回來,徐硯清可憐巴巴扯住道長的衣袖拽了兩下:“我真的不想喝補湯了。”
“趙姑姑專門挑了最肥美的鴿子,細細撇去油星熬了一天才熬出這一罐湯,要是清清不喝怕是趙姑姑要傷心了。”殷晏君端著湯藥坐到小郎君身邊,摟著人溫柔哄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