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抖了個遍,徐硯清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可惜太后娘娘的雲鸞殿可不是個嘔吐的好地方,要不然徐硯清表示自己能夠當場吐個昏天黑地。
默默閉上嘴巴很想掉頭就走的喪批鹹魚衝著已然跑到太后娘娘身邊伺候著的紅鸞眨了眨眼,小宮女你怎個回事,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何沒有提前跟他說一聲,害得這會兒鹹魚本人尷尬癌都要犯了。
紅鸞悄悄抬手摸了一下鼻尖,整個人顯得非常心虛,她當時見了徐小郎君便隻記得太后娘娘交予她的任務,哪裡能夠想得了那麽多。
太后娘娘看出了小郎君的不自在,抬手慈愛地衝著徐硯清招了招手:“快過來,讓哀家看看小皇子醒了沒有。”
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喪批鹹魚聽到這話,只能目不斜視地推著小崽子走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小崽子剛剛醒,正想著推他出來走一走,沒想到娘娘這裡客人這麽多。”多得讓他有點兒頭皮發麻。
太后娘娘聞言慈愛的目光就落在了嬰兒車裡的小崽崽身上:“這小車子又是你弄出來的?”
官家禦書房裡還放著一個非常精致的鍾擺,太后娘娘也是見識過的,所以這會兒注意力就放在了模樣精致的嬰兒車上。
小崽子見到自家祖母,嘰裡咕嚕吐著口水泡泡,泡泡吐完了就咧嘴笑了起來,可真真是能夠萌化人心。
徐硯清在一眾女眷灼熱目光的注視下,突然開始反省起了自己之前用同樣灼燙目光望著道長的過錯,手下仍不忘將嬰兒車推得離太后娘娘更近一些。
太后娘娘向著下首的蘇氏以及大長公主招了招手:“快過來看看,我們元琛現在是不是越長越漂亮了!”
自從太后娘娘走出雲和殿後大長公主經常入宮,所以和小皇子自然不會生疏,她非常熟稔地將小皇子從嬰兒車裡抱出來,笑著遞到蘇氏懷裡:“蘇夫人覺得元琛究竟是像官家多一些還是像徐小郎君多一些?”
其實這個話題大家討論過不止一次兩次了,大長公主再一次提起,其中含義已經很是明了,便是為了將小皇子的生父——徐小郎君推到眾位夫人、小姐的面前。
比不得經常入宮的大長公主,此次入宮蘇氏不過今天早上見了小皇子一面這會兒正稀罕著,溫溫柔柔將小皇子抱進懷中,細細端看一番:“看模樣小皇子是像極了官家,隻一雙眸子和阿清一般無二,且阿清小時候也是這般見人就笑,惹人憐愛著呢!”
“可不是惹人憐愛。”大長公主戲謔地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徐小郎君:“要不然官家也不會對著小郎君一見傾心。”
徐硯清茫然眨了眨眼睛,大長公主究竟在說什麽,一見傾心什麽的根本就不存在好嗎。
即便是在風氣開放的前世,他和道長這種相處方式明明也就是先上車後領證之後的日久生情,怎麽都算不得一見傾心。
好吧,他好像還沒有跟道長「領證」,不過道長今天做得這般明晃晃,顯然也是為了大婚著想。
雲鸞殿內的一眾女眷望著和太后娘娘、大長公主一同說笑的蘇氏,心中震驚到恨不得扒拉上去,問問她們究竟在打什麽啞謎。
很明顯武安侯夫人懷裡抱著的小崽崽就是官家的獨子,大梁剛剛滿月的小皇子。
不過官家的小皇子和那個風評不太好的武安侯嫡次子又有什麽關系?
一眾女眷腦子裡都快變成漿糊了,正迷糊著卻聽見太后娘娘說道:“咱們元琛果然不愧是阿清生出來的,連性情都和他家阿爹一樣的可愛、惹人疼。”
所以阿清是誰?
其中有幾位姑娘抬頭看了一眼乖乖站在太后娘娘身邊的徐小郎君,轉頭小聲跟身邊的母親說道:“武安侯的嫡次子便喚作徐硯清,太后娘娘說的阿清也就是……”
這話點到為止就好,並不適合大大咧咧在雲鸞殿裡說出口,畢竟一切都是她們心中的猜測,萬一是假的豈不是犯了大過錯。
再者說了那武安侯嫡次子怎麽著都是個男人,怎麽可能生的出孩子,就算他天賦異稟能生孩子,怎麽這麽巧就和官家湊到了一起。
難道說官家實際上喜好男色,是個斷袖?
這可不是能夠胡猜亂想的時候,一眾女眷即便是心裡暗暗想七想八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坐著,端得是大家風范,實際上各個手中的帕子都快撕扯破了。
小皇子咿咿呀呀陪著他家外祖母玩了一會兒,又昂著頭去找他家鹹魚阿爹,蘇氏輕輕將小皇子塞進自家兒子懷中,忍不住逗趣了兩聲:“果然應了太后娘娘的說法,還是親父子關系更好,小皇子跟他阿爹親著呢!”
大長公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一個祖母,一個外祖母都跟小皇子的親親阿爹醋上了,也不想想哪裡能掙得過小郎君。”
轉而大長公主又衝著下面一群女眷尋求認同,一雙清冷的眉眼中帶著皇室獨有的矜貴:“各位夫人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大長公主說的有理。”大殿之中稍微沉寂了片刻,有位長袖善舞的夫人還是朗聲開口笑道:“說到底孩子都是跟他父母更親,就如同官家敬重太后娘娘一般。”
“你個小滑頭。”太后娘娘帶著些許銳利的眸子中漾起淺淡的笑意:“這麽多年不見,你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能說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