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清之前是做過很多精細的小玩意,但是這個木簪子他實在是做得生疏別手。
不過鹹魚小郎君並不是太過著急,眼下不年不節免得收禮物的時候道長會覺得過於突然,所以小郎君就拿著那塊木頭慢慢磨蹭。
殷元霜帶著拓拔錦姝走進小郎君院落的時候,鹹魚小郎君正坐在房門外面的台階上慢吞吞將簪子刻出來一個大致的雛形。
“徐小郎君眼下是越來越心靈手巧了,竟然還會雕刻木簪。”殷元霜忍不住湊上去打趣兩聲。
拓拔錦姝這段時間和殷元霜相處的時間很久,明眼看著關系也變得越發親近,雖說殷元霜帶著拓拔錦姝進過皇宮一趟。
但說到底和鹹魚小郎君也就僅僅只有那麽兩三面的緣分,彼此之間並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個什麽性情。
所以在殷元霜打趣過小郎君之後,她秀美弱氣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些許忐忑不安,唯恐徐小郎君因為這個問題跟殷元霜生氣。
徐硯清自然沒有把靜安郡主的口花花當回事,主要是他平素裡也沒少跟靜安郡主湊在一塊兒打嘴炮。
“這個做出來可是要送給道長的,你要是想要就趕緊找個郡馬爺,讓郡馬爺幫你做簪子。”徐小郎君厚著臉皮繼續雕刻手裡的小玩意兒。
這種木材比較硬實,所以雕刻起來也比較費勁,徐硯清弄得累了乾脆直接將東西往身旁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外面冷,咱們趕緊去裡面。”
本來今日天氣很暖和,所以徐硯清一大早就拿著木瑜給他提前準備的軟墊子在門口的台階上坐著。
但是剛坐下沒多大會兒功夫,院子裡就開始有些起風,天也突然變得冷起來。
三人走進房間,木瑜已經早早準備好了熱茶和點心,分別端起來遞給靜安郡主和錦姝公主。
茶葉是宮裡賞賜下來的禦茶,徐硯清壓根就品不出來茶葉之間的好壞,喝得多了才發覺道長派人送過來的茶葉後勁更加香甜一些。
相比較之下錦姝公主明顯就對茶之一道比較熟悉,即便身為西陵國的公主但是拓拔錦姝對於大梁風土人情的了解一點兒也不比大梁百姓少。
惹得徐硯清一直對著錦姝公主連連稱讚,漸漸說笑著拓拔錦姝身上對鹹魚小郎君的陌生便慢慢退去。
“對了,靜安郡主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這個時候跑到侯府裡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兒?”徐硯清故意瞥了殷元霜一眼,是在明裡暗裡戳破殷元霜喜新厭舊的個性。
殷元霜嗤笑一聲跟鹹魚小郎君又笑鬧了一會兒方才解釋道:“我名下有個溫泉莊子還是阿娘轉到我頭上的,雖然說眼下並不是太冷,但是再過半個多月就是我兄長成親的日子了,想著徐小郎君正好也在宮外,就想著咱們幾個不如去溫泉莊子裡聚一聚。”
“殷小侯爺這麽快就要成親了?”鹹魚小郎君有些驚愕,不過想想也是,這幾天他除了跟兄長一起出去溜達兩圈之外就是整日窩在武安侯府裡,連大門都懶得踏出去幾步,不太了解各中情況也很正常。
“對呀,原本是不想趕在官家前面的,但吉時都是早早定下來的,官家這邊又久久不見動靜,只能讓我兄長先一步成親。”殷元霜說著這話又在暗戳戳去看鹹魚小郎君。
鹹魚小郎君咧嘴一笑:“也對,道長如今都已經趕到自己外甥後面去了。”
“那你還不趕緊把官家撿走,免得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對官家念念不忘。”殷元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有些難看,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又扭頭說起了其他話題。
鹹魚小郎君並沒有怎麽在意這個問題,只是順著殷元霜的話題說道:“要是道長真能被撿走,我早早就把人提溜著放進自己口袋裡帶跑了。”
等到殷元霜帶著拓拔錦姝離開小郎君院落的時候,正好迎頭碰到徐羨之手中提著好些吃食往小郎君院子這邊走過來。
對著弟弟的友人多少都要寒暄幾句,徐羨之直接將手中的吃食分了一半給靜安郡主和錦姝公主,這才起身朝著裡面走過去。
說要去溫泉莊子就得提前把東西都準備好,這種事情直接交給木瑜就行了,但是道長那邊徐硯清並沒有忘記送個口信。
……
皇宮之中殷晏君端坐在案前批閱奏疏,沒有鹹魚小郎君在整個禦書房的氣氛感覺都變得壓抑了幾分。
原本官家眸中時不時還會染上些許淺淡笑意,但是自從禦書房裡的屏風撤下去之後,官家身上的氣壓就發生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眾位大臣紛紛猜測那位只在宮宴上露過一面的貴人究竟是個什麽身份,竟然對官家的影響這麽多。
屏風後面的貴人確確實實有好幾日不曾來過了,但是尚在繈褓之中的小孩子依舊時不時被官家抱進禦書房,只是小孩子每天鬧騰的次數好像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幾位大臣從禦書房裡出來,迎頭碰到一個侍衛手中拿著一封信走進了禦書房裡。
鹹魚小郎君狗爬一般的書信交到了殷晏君面前,殷晏君懷裡橫抱著小崽崽打開信件就是鹹魚小郎君說要跟著殷元霜一同去溫泉莊子上玩耍的事情。
「獨守空房」的殷晏君看完小郎君的那封信簡直就是又好笑又好氣,最後滿心滿眼都還是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