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瀕死的軀體在他手中顫抖、抽搐、無力地掙扎。
“別這麽嬌氣,你現在受的苦可不及我當初的萬分之一。”葉驍輕松地鎮壓了皇帝所有的掙扎,看著他的口鼻漫出黑血,“如果不是要留你的全屍,我更想一劍砍了你的腦袋。”他微微笑道。
沒過幾秒鍾,勉強掙扎的人就完全失去了聲息。
胸口傳來一點點暖意,那個未曾完全消失的靈魂在葉驍身體中緩緩消融。
葉驍站起來,在龍椅的旁邊俯視著恢弘的金鑾殿,目光穿過敞開的大門達到外面已經降臨的無盡夜色。
這裡實在是安靜極了。
安靜又空虛。
無盡的空虛湧上來,葉驍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腳下的屍體,覺得一切實在是無趣極了。
就是這麽一個愚蠢、孱弱、無知的普通人,用他的朱筆三兩下便毀去了自己的一生,毀去了整個葉府。
「葉驍」已死,葉府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它唯一的繼承人,是自己隨手撿來的孩子。
太過輕易又太過慘烈,以至於顯得有些可笑。
葉驍閉了閉眼睛,坐在了龍椅上。
過了一小會兒,他衝著葉誠毅招了招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誠毅,別傻站著了,你也過來坐坐,這椅子還挺舒服的。”
葉誠毅站在原地看著他,覺得葉將軍腳下橫著那具穿著龍袍淌著黑血的屍體說這話,畫面有點滲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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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將軍攻×攝政王受”
葉誠毅不願意坐,葉驍也不勉強他,自己靠在龍椅上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在腦海中問怠
葉誠毅不願意坐, 葉驍也不勉強他,自己靠在龍椅上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在腦海中問道:“阿奇爾, 這邊有什麽能潤滑的東西嗎?”
已經意識到自己宿主要做什麽大事的06, 為了楚辰遠的安全著想, 稍微廢了點能量, 默默地從別處轉移了一個小瓶過來。
葉驍有點驚訝的摸了摸突然出現在袖中的小瓶,在腦海中道:“沒想到你功能這麽強大啊。”
06心道系統的功能要多強大有多強大, 只可惜能量充足時候遇上的宿主,一個賽一個的沒有追求, 只能拿屠龍劍切菜。
“誠毅, 你先回馬車上等著,等會兒楚辰遠過來之後,我還有事要跟他說。”
葉誠毅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猶豫,他不太願意就這樣把葉將軍自己留在這裡。
“大人說話小孩不能聽,乖一點,去馬車上等著。”
太皇太后的寢宮中。
楚辰遠站在床前,沉默地看著這個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女人。
跳動的燭火將他的影子映在牆上。
她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因為生病而虛弱, 並不像皇帝那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因為中毒而死。
這是當然的事。
楚辰遠在掌權之後就立刻著手侵染太皇太后身邊的宮人,他已經派人給她喝了兩年精心調配的慢性毒藥,這讓她在楚辰遠需要取她性命時,能夠最大程度上保全她的遺容。
不至於像對待她的孫兒一樣手段過於粗糙。
這是楚辰遠表達自己愛的方式。
“我知道你現在很後悔養大了我。”楚辰遠看著她, 目光是一種詭異的平靜,“你很恨我, 我也很恨你。”
她自以為養了只聽話的狗, 實際上那是隻伺機而動狼, 時刻等待著機會噬咬她的骨肉。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渾濁的雙目怒視著楚辰遠,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有喝罵聲響起。
楚辰遠笑了笑,低著頭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會當皇帝,就算太子只有五歲,我也會扶持他登基……我一開始就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殺你只不過是因為你逼死了我母親,殺你那個孫子,只不過是因為他該死。”
“我一直都覺得,那把龍椅髒得令人惡心。”
楚辰遠的父皇,這位太皇太后的丈夫,是個比她更聰明更冷血的男人。
他始終冷眼旁觀著自己后宮中的這些女人和孩子,看著他們如同野獸一般爭鬥廝殺,他的心中從來沒有地位施舍給溫情,權力和利益佔據了所有空隙。
皇宮是父子手足情最淡薄的地方,楚辰遠知道自己是父皇口中最喜愛的皇子,也知道芸嬪被皇后逼死之後,父皇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那個男人一開始也不是這幅樣子,但為了坐穩那把龍椅,他必須變成那樣。
那是個會染髒每一個人的怪物。
太皇太后聽了他的話,稍微安靜了下來,但嘴唇還是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麽。
楚辰遠微微俯下身,努力地試圖分辨出來她說的是什麽。
他不可否認,自己的內心始終存在著一種難以抹消的期待。
他想聽她在最後,說她曾經真的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疼愛。
這是個懦弱又不知好歹的期待,無法宣之於口,這份期待卻也因此無比頑固而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