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他送到家時,他那酒勁才後知後覺的上來了,他下了車,進了別墅,推開大門時,兩聲“嘭”的聲音,禮炮彩紙從天而降。
他抬頭對上傅澄亮晶晶紅撲撲的臉蛋。
“生日快樂!哥。”
傅予鶴撥弄了一下頭髮上的亮紙片。
這主意絕對不是傅澄想出來的,傅予鶴一轉頭,門右邊是沈弈,和傅澄一左一右像個守門神。
少年身姿挺拔,手拿著小提琴,微微偏頭抵著小提琴,垂眸模樣美好沉靜,接著別墅的燈黑了。
隨著近在耳畔的小提琴音樂,另一邊的傅澄端著蛋糕點了蠟燭,朝傅予鶴走了過來。
一曲“生日快樂”拉完,傅予鶴耳邊傳來沈弈的聲音,“生日快樂啊傅哥。”
“你的主意?”傅予鶴聲音有些沙啞,他按了按頭疼的額角。
“嗯哼。”少年音透著懶散的腔調。
傅予鶴評點:“不怎麽樣。”
沈弈:“氣氛到位就足夠了,太誇張了你也不喜歡吧。”
他那麽篤定的語氣,說著這種話,好似很了解傅予鶴一般,讓傅予鶴有些牙癢癢。
他眯了眯眼,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偏過頭去,在陰影中捕捉到了沈弈的輪廓,看不清表情,但他覺得對方應該是笑著的。
沈弈本是有意弄得更“熱鬧誇張”一些,鬧騰的打破傅予鶴一貫冷淡的表情,不過昨天傅予鶴對他釋放出和解的信號,沈弈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也該配合一下他。
生日嘛,更何況傅澄那麽相信他,怎麽好讓乖弟弟失望呢,生日氛圍點到即止就夠了,過了可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哥,哥,許願吹蠟燭。”傅澄在一旁走流程,像個敬業的主持人。
傅澄對給他過生日有一種迷之執著,所以每年傅予鶴生日都會盡量的空出時間,但每年都過的很簡單,他不喜歡吃甜食,所以蛋糕一般不會買,都是傅澄煮一碗清湯寡水的面條當做長壽面。
蛋糕上插著的蠟燭照亮了傅予鶴的臉龐,一面燭光一面陰影。
“放桌上吧,等會摸黑別摔了。”沈弈在一旁說。
“是哦。”傅澄轉身往回走。
光一寸寸的離他而去,傅予鶴手指卷縮了一下,緊接著,一隻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拉動了他仿佛定在原地的腳步。
“走吧,傅哥,傅澄可是很期待吃蛋糕的。”沈弈說。
傅予鶴不愛吃甜,傅澄喜歡。
許是喝了酒上了頭,傅予鶴沒有計較沈弈上手拉他的行為,隨他拉著自己一步步往燭光的方向走過去。
他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涼意,手腕卻慢慢的被包裹著他的掌心貼的溫熱,一直走到了桌邊,沈弈松開了手,傅予鶴手腕處被覆蓋過的地方觸感猶存。
他指尖卷了卷。
第9章 禮物
傅予鶴還記得昨天傅澄出門時,扔下一句“我出去了”就不打算和他多交流的樣子,他問傅澄去哪,傅澄說不用他管,只是答案這實在是很好猜。
今天傅澄像是一笑泯恩仇,放下了先前勢要和他“冷戰”到底的脾氣,端著蛋糕催他吹蠟燭,笑得開朗又乖巧。
他眸光微滯,余光瞥向落後他半步站著的沈弈身上,又快速的收了回來,他似無奈的彎腰隨了傅澄的意,吹了蠟燭。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他說。
“那怎麽行。”這次搭腔的是沈弈,“傅哥你還沒吃蛋糕呢。”
吹滅了蠟燭,客廳便沒了光亮,短暫的變成了黑黢黢的一片,傅予鶴看不到沈弈的表情,聽他拉長了尾調的聲音,傅予鶴食指和拇指指腹輕輕摩挲。
“蛋糕可是我和傅澄一塊做的。”沈弈壓低了嗓音,“誠意滿滿,傅哥不感動嗎?”
傅予鶴忽而扯了扯唇角,同樣壓低了聲音:“感動,怎麽不感動,我該好好回報你才是。”
沈弈:“回報就不用了。”
傅予鶴喝了酒嗓音一直帶著點沙啞,比平時更磁性,他慢條斯理道:“那多不好。”
他怎麽看不出沈弈次次是故意折騰他心態,仿佛逗貓一般的逗他……
傅予鶴眸色幽暗。
他可不是什麽小奶貓,逗貓逗到了老虎頭上,一不小心是要被老虎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傅予鶴被沈弈吸引了注意力,沒發現傅澄已經摸黑悄悄離開了餐桌這邊。
這條路線傅澄在摸黑的狀態下試過好幾次了,很順利的到達了樓梯邊,他按下開關,掛在樓梯扶手上的燈串亮了起來,像一顆顆的小星星。
溫馨過生日的氣氛有了。
“切蛋糕吧哥!”傅澄幾步走過來,垂眸拿起切蛋糕的刀往傅予鶴手裡遞,恭敬得像給大哥遞煙。
傅予鶴:“……我先去洗個手。”
傅澄收回手:“哦。”
傅予鶴:“想吃自己切。”
“不行,蛋糕第一塊是要就給你的。”傅澄說。
沈弈在旁邊拉過一條椅子,像在自家一樣的自然坐下,說:“儀式感。”
傅澄點頭:“要有儀式感。”
傅予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