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落在“Omega”的耳垂上。
緋紅未曾消退。
霍硯西突然有了一個猜測,但沒有問出口。
直到兩人回到了別墅,霍硯西洗了澡下樓,看到廚房裡亮著燈,“Omega”彎著腰,往杯子裡倒蜂蜜,再倒上熱水,用杓子攪了攪,余光瞥見門口的人,偏頭看了過來。
“霍哥?”
霍硯西走進廚房,道來喝水。
“我給你泡了蜂蜜水。”聞曜道。
霍硯西沒拒絕,“哪天報道?”
“還有三天。”聞曜問,“你要去送我嗎?”
霍硯西:“不一定有時間。”
“沒關系,霍哥有這個想法,就算不能去送我,我也沒關系的。”聞曜笑容裡毫無陰霾,站姿閑散,上半身前傾,視線看向他受傷的手臂,“今天謝謝霍哥了。”
“Omega”耳垂上的緋紅已經下去了。
霍硯西牽扯了一下唇角,“今天是第一次?”
“嗯?”聞曜道,“不是,這種事,在酒吧經常發生的。”
……經常嗎。
霍硯西喝了口水,水的溫度不燙,入口正好,淡淡的甜味在唇齒蕩開,“是嗎。”
“嗯。”聞曜說,“有些人喝過酒之後,會很容易衝動的。”
霍硯西:“你也是嗎?”
“我……不算吧。”聞曜想了想,道,“我沒有主動招惹過誰。”
隨後,他又不確定的補了句,“應該吧。”
霍硯西唇線繃直,看著比他高了些許的“Omega”,對方的語氣漫不經心的,像是根本未曾把這當做什麽事。
聞曜指尖上沾到了些許蜂蜜,他探出舌尖舔了舔,含住了自己的指尖,甜甜的味道讓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單純得有些蠱惑人心的動作。
這一幕霎時間就讓霍硯西想起了前不久他買奶油麵包回來的那天……像小動物一般,柔軟微涼的觸感。
霍硯西別過了頭,“別人來招惹你呢?”
“那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的。”聞曜道,“就和今晚一樣。”
像那三個Alpha一樣。
霍硯西:“……無論是誰?”
聞曜“嗯”了聲。
“你這麽隨便嗎?”他語氣淡了些。
“隨便?”聞曜感覺似乎有些許不太對勁,偏過頭,“霍哥指的是什麽?”
霍硯西把蜂蜜水放在了桌上:“沒什麽。”
他轉身準備離開。
聞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有些不解道:“酒吧裡的人多,喝醉了容易鬧事,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霍硯西一頓,側身回過頭,“你說的是這個?”
他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沉默的對視中,對面的“Omega”似乎也突然明白了過來——在霍硯西並不想讓他明白的時機。
他錯開視線,還是聽到了“Omega”的話,“霍哥……在說什麽?”
他松開了霍硯西的手腕,抬手撫摸了一下嘴唇。
修長的手指抵著唇,指腹在唇上按壓了兩下,“Omega”眸中清透的看著他,動作透著色欲又有一絲純良無辜,“是這個嗎?”
他指尖劃到唇邊,唇角弧度跟著上揚,“這個的話……是哦。”
這是個讓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霍硯西深邃的眸子平淡的看著“Omega”,他並不懷疑這個答案的真實性,那個時候的“Omega”確實是熱情得充滿侵略性,但又是生澀的,差點把他的嘴磕破,像是憑借著本能盡情的撒歡。
聞曜是一個很順從自己本能去做事的人,他從不克制自己,與他而言,不需要喝醉,也可以放縱。
這是和他,全然相反的類型。
大約是越沒有什麽,就會越容易被相反的類型所吸引。
便譬如青春期時,禁錮自己的乖乖女,很容易被叛逆的少年所吸引。
“Omega”身上充沛的活力,自由自在的野性,朝氣蓬勃的氣場……都是霍硯西不會擁有的特質。
注視著一個人久了,就不可能再無動於衷的做著旁觀者。
兩人對視間,霍硯西呼吸錯落,心口跳動紊亂了幾拍,從脖子蔓延的熾熱到了耳根,他偏過頭,“不早了,去睡覺吧。”
聞曜傾身到他耳邊:“霍哥,問我這種問題,我很害羞的啊。”
霍硯西:“……”
男人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臉龐,發梢吹動,霍硯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腰間抵在了身後的料理台邊上,冰涼而又冷硬。
聞曜抬手搭在了他腰後的料理台,低啞的嗓音有些曖昧纏綿的語調,“霍哥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沒意見的。”
“晚安。”他側頭,發絲掃過霍硯西耳垂,帶過一陣癢意。
霍硯西認為,他剛才沒有理解錯“Omega”的意思。
聞曜回房去洗澡,廚房裡燈光下隻留下了一個人影,站了許久之後,端著桌上的蜂蜜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