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聿庚起初不覺,細品感覺哪哪都有點微妙,這點微妙還來不及深思,就被身旁江朝允炸毛的聲音打斷,“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想打架!?”
楚舜:“未嘗不可。”
江朝允:“行啊,誰怕誰!”
凌聿庚:“楚舜,朝允——”
楚舜看向凌聿庚,“不如我與江師兄比試一番,若是師兄贏了我,便帶上他,若是師兄輸了……”
他看向江朝允,江朝允倔強的抿著唇,“我輸了我不去就是。”
凌聿庚:“……”
三人來到了院中,凌聿庚站在回廊上,看著院子裡對峙的兩人,楚舜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江朝允把自己的鞭子從腰間抽了出來,甩了一下,鞭子在空氣中發出一聲脆響,在他對面的楚舜手中握著自己的劍。
寂靜無聲,風吹起地上的塵沙,兩名少年面對著面,發尾吹動,一人面上倔強,一人面上平靜,誰也沒有先動。
直至江朝允率先按耐不住,一鞭子甩了出去,楚舜抬起劍,鞭子一下纏繞在了劍身上,凌聿庚料想江朝允應該是想要直接把劍從楚舜手中奪走。
一個劍修,真被他奪走了劍,那當真就是恥辱了。
楚舜從始至終都沒有半刻的慌亂,沉著又冷靜,江朝允一招未成,不甘咬牙,繼續攻擊,楚舜一直回防,處於下風,這是他們兩人第二次打鬥。
凌聿庚總覺著楚舜身上有什麽不一樣了,他的視線落在楚舜的身影上,他的劍意未曾給人鋒芒畢露感,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分外危險的,像是平靜的水面下藏著的巨獸。
楚舜的劍再次被鞭子纏繞住,被拖拽著往江朝允的方向趔趄了兩步,他伸手抓住了鞭子,狠狠一扯,江朝允反倒步伐不穩的被他扯著上了前,他劍一橫,劍光閃現。
鞭子斷成兩節掉在了地上。
空中一道弧線劃過,江朝允摔倒在地,鞭子也脫了手,他想爬起來,一把劍橫在了他頸間。
江朝允緊抿著唇,看到自己斷了的鞭子,紅了眼尾。
“你輸了。”楚舜乾脆利落的收了劍。
江朝允起身,撿起了自己的鞭子,鞭子還能找師兄修修,只是在師尊面前輸了,還輸的這麽難看,讓他無地自容。
楚舜偏頭往回廊邊上看過去。
見凌聿庚視線落在江朝允的身上。
他握劍的手緊了緊。
明明是他贏了。
江朝允沒有多留,很快離開了,凌聿庚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回過頭,就對上另一個徒弟的黑眸,對方正定定的看著他。
凌聿庚看了眼黑化值。
這三個月好幾次來來回回,跌宕起伏的,看到黑化值又漲了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閉關出來,楚舜似乎陰沉狠厲了不少。
“師尊。”楚舜垂眸,“對不起,我不該斷了小師兄的鞭子。”
“朝允本性不壞……”凌聿庚看到黑化值又漲了一個點,心臟驟停,“罷了,過來吧,我幫你看看傷如何了。”
順便替楚舜清楚一下這三個月積累的bug。
兩人面對面坐下,楚舜把劍放在了桌上,凌聿庚探了探他的靈脈,這一看,他靈脈中都滲透進了黑氣,魔族血脈蠢蠢欲動。
凌聿庚眉頭微蹙。
……
楚舜出關後,如往常一樣的孝敬凌聿庚,凌聿庚沒再耽擱,沒過兩日,他就帶著楚舜準備下山歷練了,順便收集些鍛造劍鞘的材料。
離行那日,宗門上下前來相送,長老又塞了凌聿庚一大堆的東西,楚舜也有份。
凌聿庚早已定下路程,禦劍與楚舜一同出行,兩人同乘一把劍上,趕路半日,天色已黑,他們到了一處城鎮落腳,尋了家客棧入住。
夜深,凌聿庚坐在桌邊研究雙修之術,看得多了,便會發覺其中奧秘,房中忽而響起敲門聲。
“師尊,睡了嗎?”門外是楚舜。
凌聿庚把秘籍收進了儲物囊中,“沒,進來吧。”
楚舜推門進來,“我帶了些熏香,替師尊點上吧。”
“好。”
弄好熏香,他該沒出去,凌聿庚問:“睡不著?”
這次離開到底是有些不一樣。
楚舜站在陰影中,良久,點了一下頭。
凌聿庚便讓他去自己床上睡了,但床那邊翻來覆去,聽著也是睡不著的,凌聿庚放下了手中的書。
“想聽故事嗎?”
“我是不是吵到師尊了?”
“沒有。”
“……我想聽,故事。”楚舜說。
凌聿庚為他講了幾個故事,開始到結尾都很短暫,漸漸的,楚舜聽明白了他師尊不會講故事,翻來覆去的換湯不換藥的講著那幾個小故事。
他師尊似也發覺了。
“若是你心中不寧,我可為你念清心咒。”
楚舜:“師尊能說說你從前的事嗎?”
“從前的事?”凌聿庚頓了頓,面前燭火搖曳了兩下。
“嗯。”楚舜側身躺著,看著桌邊側對著他的男人,說,“若是不方便說,便當弟子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