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是溫熱的,入口的水帶著些許的甜,霍硯西看了眼水杯,看到了那邊桌上放著的一瓶蜂蜜。
聞曜早上起得早,出去了一趟,還讓人買了新衣服過來,在霍硯西醒來之前就替他上過藥了。
霍硯西靠在床邊,感覺到了頸間項鏈墜在鎖骨上的觸感,他低頭摸了一下,偏頭看向聞曜,他穿了一件淺色寬松的針織衫,領口很大,裡面沒有別的衣服,很輕易的就能看見他衣領口也露出了一點銀色的項鏈。
聞曜感覺到他在看自己,乾脆用食指和中指將項鏈拎了起來,一枚銀色戒指滑了出來。
“好看嗎?”聞曜問,這一句話一下勾起了霍硯西記憶深刻的回憶。
昨晚他送這禮物的事兒,霍硯西都沒來得及細問,聞曜一遍又一遍的問他喜不喜歡,問到他忍不住喉中的悶哼,還喘著氣壓著嗓音在他耳邊問:“告訴我,喜歡嗎?”
那是和他平時說話不太一樣的聲線,更低一些,也更磁性沙啞,這會兒他說話的嗓音帶著點散漫的調子,唇邊似笑非笑,眸子亮亮的看著他。
他這雙眼睛,很好騙人。
最初霍硯西就是被他這模樣騙的信了他那些鬼話。
霍硯西視線在他指尖的項鏈上停留了兩秒,轉而注意力被別處吸引了過去。
針織衫領口開得太大,一些痕跡一覽無余,霍硯西別開了臉,“送這個……是什麽意思?”
聞曜說:“暫時……你就當它是個裝飾品吧。”
“我不戴這種裝飾品。”霍硯西淡聲道,沙啞的嗓音聽著愈發的動聽。
聞曜松開了拎著項鏈的手,手壓在了霍硯西的手背上,指尖在他手指上輕輕觸碰了兩下,“這種呢?”
霍硯西轉頭看向他。
Alpha的視線直白又含著侵略性。
“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戴上的。”聞曜語氣溫和卻又沒有半分遲疑,“等你能夠完完全全,相信我的那一天。”
他將埋藏在兩人平靜表面之下的暗礁揭露,坦蕩而又直接的告訴他,這是一個承諾,這句話之下,還意味著在霍硯西戴上這枚戒指之前,他都會在他的身邊。
霍硯西反手扣住了聞曜的手,狹長的眸子幽深,晦暗不明,他低聲道:“你說的,最好都記住。”
不是沒有信息素匹配度低的情侶試圖反抗過這種本能,但最後他們都會因為大大小小的摩擦而分開,因為得不到對象信息素的撫慰,實在太難熬。
但霍硯西從來不信這種本能。
分開往往會比堅持在一起容易,他父母之間的匹配度很高,但他們依舊貌合神離。
難以掌控的永遠是人心。
而人心,總會變。
“記著呢。”聞曜道。
霍硯西的性格多疑,而另一面,所代表的是他沒有安全感,他無法信任身邊的任何人,親近的人都曾傷害他,兒時父母的婚姻所展露的,也是充滿著謊言背叛的一面。
那些對聞曜來說都不再只是簡單的文字,而是自霍硯西身上都能看到的痕跡。
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看起來卻總那麽冷硬。
兩人從酒店裡出去時,已經快十點了,霍硯西上午有一個會議,他讓司機和助理直接開車到了酒店外的停車場。
於是,助理和司機在車上等待沒多久,就看到了兩個Alpha並肩從酒店裡出來的場面,他們身後的酒店招牌設計和名字看起來還不太正經,乍一看就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什麽。
聞曜手裡提著兩個袋子,裡面裝的是他們昨天的衣服,霍硯西裡面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和昨天差不多的款式,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
兩人上了車,霍硯西讓司機順路把聞曜送到了校門口,來往都是同學,霍硯西讓司機把車停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霍哥,我先走了。”聞曜收了手機。
霍硯西:“嗯,到宿舍發個消息。”
“等會有課,這會兒直接去教室了。”聞曜說,“記得吃飯。”
“好。”
前面助理和司機就聽著後面兩人磨蹭了有兩分鍾,聞曜才下車,下了車他站在車邊,後退了兩步,看著霍硯西的車子開遠,才轉頭往學校裡走去。
車上,霍硯西看著後視鏡逐漸消失的人影,抬手隔著衣服摸了摸頸間的項鏈,身上氣息慵懶,宛若一頭饜足的雄獅。
隨後,他發現該還給聞曜的衣服和帽子還在車上,還多了一把黑色的傘,落下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
聞曜讓人幫他拿了書佔座,他直接去了教室,昨晚樹上掛的裝飾品都已經取下了,校園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他趕在上課之前到了教室。
被Alpha室友陳非陽攀著肩膀問昨晚上哪去了,不待聞曜多說,他就聞到了聞曜身上淡淡的具有壓迫感的信息素味兒。
“別動手動腳。”聞曜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也沒去哪,就是約了個會。”
陳非陽:“……”
校園的生活簡單,聞曜每天就在那麽幾個地方晃悠,手機天天揣兜裡不離身,方便發消息回消息,聖誕節過後,沒多久就是學校的元旦晚會的文藝匯演。
在元旦晚會過後便是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