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楓往前,手撐在床邊,上半身懸在顧引舟上方。
兩人靠的極近,呼吸都交織在了一塊。
顧引舟喉結滾了一下。
蔣澤楓未曾真對他動過氣,多數都是那不著調的模樣,這次他摸不準,蔣澤楓是否覺他不信他。
“想要被原諒的話,將軍是不是要拿點誠意出來?”蔣澤楓說。
“我對你的誠意,你還不知嗎。”顧引舟說,“哥想你,天天都想你,想的恨不得把你掛在腰上,日日帶著。”
“你想的怎麽……”蔣澤楓唇邊輕笑,“這般不純潔啊?”
顧引舟:“你想不想?”
“我啊……”蔣澤楓頓了頓,在顧引舟幽暗眸子的注視下,說,“我想與你,日日夜夜。”
這話一落下,房內一片安靜。
在沉默的氛圍下,兩人視線似粘稠融化的糖,藕斷絲連。
外面有人敲了敲門,打破了屋內的氣氛。
“蔣大夫,老夫人要見你。”
第一遍蔣澤楓沒回答,外面的人又說了一遍,疑惑的叫了聲“蔣大夫”,蔣澤楓這才道了聲“好”。
他伸手半環繞著顧引舟的背,抽了他身後墊著的枕頭,讓他躺了下去,替他掖了掖被角,“好好歇息吧。”
他在這裡待的有些久了,看得出顧引舟有幾分疲乏,但或許是看到他,眼底的光彩是興奮的。
他起身,手腕被拽住。
顧引舟低聲道:“這麽久不見,你就不想哥?”
說走就走,這般乾脆。
蔣澤楓沒說話,顧引舟道了聲“小沒良心的”,慢慢松開了他的手腕,蔣澤楓往外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在顧引舟還未反應過來時,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大抵是經常喝藥,他身上也染上了藥味兒。
唇上一觸即離,蔣澤楓又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直起身往外走去,他拉開門,門外下人掃了他一眼,在他身上沒有什麽明顯外傷,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蔣大夫,隨我來吧。”
“嗯。”
腳步聲遠去。
顧引舟躺在床上,愣愣的回不過神,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又摸了摸額頭,唇角往上揚了揚。
後進來的下人看到地上摔出去的凳子,不禁為蔣澤楓感到可憐,但這種心情還來不及擴散。
“將軍!將軍!”下人喊道,“老夫人說了,不能舞刀弄槍——”
顧引舟拎著重劍,被吵的腦仁疼,“閉嘴。”
老夫人叫蔣澤楓過去,便是為了問有關顧引舟之事。
佛堂之中彌漫著檀香,幽靜安寧,蔣澤楓在外間等候,沒過多久,老夫人出來了,她問了幾嘴顧引舟的事,又道:“將軍他脾氣不好,還望蔣大夫多擔待了。”
這話就只是客氣話了,蔣澤楓聽的明白,應承了聲“是”,老夫人看著對面斯文儒雅的男子,歎了口氣,說:“也是先前來的郎中太無用,才惹的他這般厭惡,這孩子,自小便如此,嫉惡如仇……蔣大夫且放心,只要治好了將軍,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商量。”
或許是聽說了顧引舟今日房中動靜,為補償蔣澤楓,她承諾了兩句,沒有多施壓,就讓他回去了。
蔣澤楓在府中待遇很好,要什麽,只需和身邊小廝說一聲,很快便能得來,到了傍晚時候,小廝端著一個托盤離開,裡面是一碗銀耳羹,還放了枸杞。
小廝說,這是將軍院裡伺候的人送來的,聽說是將軍專程囑咐的,還帶了話來,道是多謝蔣大夫給他看病,他覺著自己好了不少。
這一晚,上半夜蔣澤楓又未曾入眠。
隔天早上,他剛醒來,剛洗漱完,還未用膳,下人就來報,說顧引舟又不舒服了,他披上披風出門。
清晨的寒風如刀割,外頭下起了雪,下人給他舉著油紙傘,還替他拿了一個手爐來,“蔣大夫,天冷,帶上吧。”
蔣澤楓接過,這待遇昨日都還不曾有。
【有種回家的感覺。】他感慨道。
系統:【真不要臉。】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蔣澤楓頓了頓,【系統也是。】
系統:【……】
統身攻擊,舉報了。
蔣澤楓被人領到顧引舟房中,就見“不舒服”的顧引舟坐在桌邊,桌上擺著滿漢全席,清淡的菜色就那麽幾個,全在顧引舟面前。
下人在一旁擺著碗筷。
“敢問將軍。”蔣澤楓問,“哪不舒服?”
“蔣大夫,請坐。”顧引舟一本正經沉聲道,“這幾日,我這胸口不太舒服,不知是不是躺到久了,時常心率加快,你幫我看看?”
“那這確實不是小事。”
“先用膳吧,吃了飯,蔣大夫再給我看看。”
“將軍現在的身體,不宜吃油膩之物。”
“蔣大夫吃便好。”
下人正要幫蔣澤楓布菜,顧引舟擺了擺手,“筷子給我,你們出去吧。”
下人面面相覷,又看了蔣澤楓一眼。
府中來了個江湖郎中的事兒,大家都知道,這江湖郎中還不受將軍待見,聽說日日都得為難個一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