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思索,他便明白了杏兒的眼神為何意。
明日該和顧引舟說說,通一通氣,畢竟兩人現在,還沒個名分,只能稱作私底下“偷情”,偷情,那不就得是偷偷摸摸的,叫人發現了,豈不就是……撞破奸情。
當天入夜,院中沒有守夜的下人,蔣澤楓褪去衣物上了床,還在想著那藥方子的事,昏昏沉沉之下,窗戶口“吱呀”傳來一聲響。
他起初以為是外頭風大,吹在窗戶上的聲音,床幔被風吹動,蔣澤楓睜開了眼睛。
又一聲“哢噠”聲響起。
未曾掩飾的腳步輕輕落地,走到了床邊停下,修長的手指撥開了床幔,被溫熱的掌心握住,往前一扯,床邊的人沒有抵抗,順著力道栽了進去,摔到床上。
蔣澤楓壓在那人身上。
“顧將軍好興致,搞夜襲啊。”
“你怎知是我?”顧引舟問。
“這個啊……”蔣澤楓說,“你猜。”
他摸著顧引舟的手裹著涼意,揣在了懷裡,顧引舟卷縮了一下手指,“涼。”
“正好敗敗火。”蔣澤楓問,“你怎的過來了?”
“哥想你了。”顧引舟沒回答。
“有多想?”
顧引舟拉著他的手,碰了碰特想他的地兒。
蔣澤楓呼吸一沉,“哥,你是在考驗我嗎?”
顧引舟:“什麽?”
蔣澤楓:“考驗我定力。”
顧引舟:“何出此言?”
蔣澤楓自顧自說道:“我定力不行。”
顧引舟:“……”
“夜半三更,如此行徑,非君子所為啊。”蔣澤楓說,“哥,跟我偷情,是不是很刺激啊?叫你每日都這麽喜歡。”
顧引舟:“胡說八道,你我……”
哪叫偷情。
他話沒說完。
蔣澤楓院子裡起夜的小廝路過他門口,聽到聲音,在門外問:“蔣大夫,你還沒睡嗎?”
顧引舟一下閉了嘴,看著蔣澤楓,因他剛才的話,還真有了幾分夜襲偷情的刺激感,心臟嘭嘭跳著。
蔣澤楓:“就睡了。”
“蔣大夫早些睡吧,都熬了好些日子了,身體要緊。”
“嗯。”
外面腳步聲離去。
顧引舟摸了摸他的臉。
“你說你招我做什麽?”蔣澤楓倒打一耙的技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顧引舟:“……府裡下人說我欺負你。”
“你才聽說嗎?”
“你都知道了?”
沒人敢在顧引舟院子裡嚼舌根,其他地兒就不同了。
“嗯。”
“為何不告訴我?”
“可不就是……”蔣澤楓咬了一下他指尖,“欺負我。”
顧引舟:“你倒是說說,我怎麽欺負你的?”
“就……”蔣澤楓給他掩飾了一遍,拽著他的手,照貓畫虎的學著他方才的動作,停下,呼吸又沉了幾分,“這麽欺負我的,給看不給碰。”
顧引舟隻覺掌心發燙,臉也跟著燙了起來。
蔣澤楓摸著他掌心的繭子,覺得一如既往的舒服,讓他愛不釋手。
“……給碰。”相比剛才,顧引舟嗓音暗啞了些。
蔣澤楓千裡迢迢來到上京,是顧引舟不曾想到的,驚喜之外,卻也讓他,感到分外的……滿足。
所以眼下就算蔣澤楓說,想要一顆星星玩玩,顧引舟都恨不得把星星給他摘下來,更何況是這種事。
好些日子沒疏解,顧引舟的手起初還是涼的,到後來暖著暖著,便熱了。
房內空氣升溫,呼吸交織,傳出了細碎的聲音,半個時辰後,兩人身上出了汗,裹在了一床被子裡。
“日後……留在這兒,還是回去?”顧引舟問。
蔣澤楓聲音懶洋洋的,小聲哼唧著道:“在這兒。”
他側著身,指尖卷著顧引舟的發絲,一圈圈的纏繞手指,又松開,“家裡我都安置妥當了,前些時候,藥濟堂找過我,等你好了,我就去那。”
他話裡篤定會治好顧引舟的語氣,顧引舟也信了。
顧引舟耳朵被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擦過,他抿了一下唇,“你都打算好了?”
他本還想安置一番的,蔣澤楓卻比他想象中的更適應上京,叫他有力都無處使。
“等我賺了銀子……”蔣澤楓頓了頓,嗓音染上了笑意,輕飄飄的,“就來將軍府提親。”
靜默半響,蔣澤楓卷著他頭髮的指尖力道越來越輕。
“不必。”顧引舟聲音沉穩,“不必等到那時候,我娶你便是。”
好一會兒都未曾得到回應,他偏過頭,暗淡的光線中,見蔣澤楓就這麽睡了,他側躺著,睡顏很安靜,那張喜歡胡說八道的嘴也閉著了。
“我娶你,成嗎?”顧引舟問,“若你不做聲,我便當你應了。”
“……”
“行,你答應了。”顧引舟毫無趁人之危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