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堪稱情場高手,一個學期下來,收集的少女情書都可以打印成一本冊子了。
天氣有些冷,哈出一口氣,都彌漫著白霧。
黎風然和蔣凡露有說有笑的走著,賀裕站在黎風然右側,冷眼看著二人相談甚歡,他有眼色一點,似乎不應該再待下去了。
賀裕拎著書包,“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黎風然跟上。
賀裕:“別跟著。”
他的語氣有些冷,黎風然少見的遭到這種冷遇,一時無措的站在原地。
賀裕回頭看了他一眼,“私事,別跟著我。”
黎風然:“我……可以幫忙的。”
賀裕扯了扯嘴角,“不用了。”
應該會有女生更需要他的“幫忙”。
真是糟糕透了,這種感覺。
賀裕生氣了。
黎風然怔怔的站在原地。
為了蔣凡露嗎?
賀裕看起來脾氣不好,耐心也不好,仿佛隻言片語就能挑起他的惡劣脾性,但在他們認識熟悉了之後,賀裕很少會對他生氣。
他縱容著他在他的世界來來往往,他以為這是特殊的,賀裕也有一點是喜歡他的,不是朋友的喜歡,而是那種怦然心動的喜歡。
黎風然攥著書包帶子,連蔣凡露和他說話,都沒有聽到,仿佛和外界隔絕了。
喜歡一個人時,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點細微之處,都足以讓他回味許久,而這其中,也包括著酸澀的一面。
周六,黎風然下樓來找賀裕,敲了半天門沒人應,他打電話給賀裕,才知道賀裕出去了。
“你在哪?”
“書店。”賀裕站在商場裡挑選著東西。
“哪個書店?”黎風然問。
賀裕:“一時半會回不去,先掛了。”
“賀裕……”黎風然話未說完,聽到電話那頭“嘟”的一聲,掛斷了。
他拿著手機,抿著嘴唇,趴在了陽台上。
還在生氣嗎?
入夜,筒子樓一如既往的亮著暖黃色燈光,走廊上的燈,好似在等待著晚歸的人,無端添了分溫馨。
木質桌上擺放著一個小盒子,外殼藍色絨毛,底部刻著“十七”的字樣,桌上的桌燈亮著白光,少年白色衛衣的袖子裹著清瘦的手腕,掌心放著一個小熊鑰匙扣。
這是賀裕親手做的,失敗了好幾個,今天去買了些材料,終於做好了,該收尾了。
他剛洗了頭髮,吹得半乾,凌亂的搭在額頭。
可以了。
他把鑰匙扣放進盒子裡,長舒一口氣,往後靠在椅背上,拎著桌上打開的一罐飲料,仰頭喝了一口,看著天花板。
一天沒見黎風然了。
【你是在吃醋嗎?】系統問。
——吃醋,真是新鮮的詞匯。
【大概是。】他說。
但不全是。
昨天發生的事歷歷在目,他額角隱隱作痛,索性不去想了。
系統覺得,這真是他帶過對自己感情認知最準確的“成人系統”了。
“成人系統”,顧名思義,變成人的系統。
【需要的話,我會給你提供幫助。】系統說。
賀裕覺得他並不需要。
挖掘自己的感情,有時也是令人感到新鮮的樂趣,只是栽跟頭的時候,會有點不太好受。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賀裕的思緒,賀裕睜開了眼睛,在這個家裡,賀母和賀父不會敲門。
“賀裕,你睡了嗎?”門外是黎風然的聲音。
賀裕把盒子塞進抽屜裡,“沒,門沒鎖,進來吧。”
門直接被打開,黎風然站在門口,露出半邊身體,他這個習慣,還真是從小到大都不變。
“有事嗎?”賀裕問。
黎風然直接進來了,反手關上門,他顯然也是剛洗了澡,臉上還有被熱氣熏出來的紅暈,“我睡不著。”
賀裕:“多寫試卷。”
“我想和你睡。”黎風然說。
賀裕:“擠。”
黎風然:“我隻佔一點位置。”
還不到十點。
賀裕的被子前兩天剛曬過,蓬松柔軟,睡著很暖和,兩人上了床,賀裕伸手關了燈。
躺下沒五分鍾,黎風然就湊過來了,側躺著額頭抵在他肩膀,片刻後,小聲問他今天是不是生氣了。
賀裕說沒有,黎風然往常是會追問的,亦或者胡攪蠻纏,今天沒有,他很安靜,只靠在賀裕肩頭,像是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賀裕心軟了。
黎風然一向很懂得裝可憐,賀裕吃他這一套。
“賀裕……”黎風然低聲問,“你喜歡蔣凡露嗎?”
“不喜歡。”賀裕說。
“但是你對她不一樣。”黎風然道。
“不一樣不代表喜歡。”
“為什麽……”
“你喜歡的,我不會跟你搶。”賀裕淡聲說,“以後不用那麽防著我。”
黎風然:“……”
是了,他之前放任了賀裕誤會,沒有解釋,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