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
“……”
“大丈夫頂天立地。”蔣澤楓突然正經道,“哥,日後你定要好好做人。”
顧引舟:“……”
上完了藥,蔣澤楓披上衣裳,道要出去一趟。
“去哪?”
“轉轉。”
“這麽晚了——”顧引舟看了眼窗外天色。
夜色濃稠,窗外蟲鳴聲忽高忽低,蛙聲不止,最為炎熱的一段時間就快要過去了。
昨夜蔣澤楓也出去轉了轉,轉到了後半夜才回來。
“天太熱,睡不著。”蔣澤楓說,“哥你先睡,我轉一圈就回來。”
門吱呀一聲合上,顧引舟抿了抿唇,沉默良久,如被新婚丈夫負心郎拋下的可憐妻子,有幾分淒涼。
蔣澤楓沒去哪兒轉,就在那陳姑娘家附近轉悠,劇情裡出事的便是這陳姑娘,小傻子信了別人的說辭,誤以為陳姑娘出事是顧引舟乾的,便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夏日蚊蟲多,屋外比屋裡頭更多,他啪的一下拍死了手背上的一隻蚊子。
“蔣二?!”出來鎖門的陳謙虎看到門口飄過的身影探頭出來,“你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瞎轉悠什麽?”
“你管我。”蔣澤楓揣著手。
陳謙虎打量了他幾眼,鬼鬼祟祟的回頭往屋裡看了眼,出來帶上門,不計前嫌的勾著他肩膀到了一邊,“你有沒有銀子?”
“沒有。”
“唉!”陳謙虎跳了一下腳,“還是不是兄弟了?”
“我有兄弟,我大壯哥。”
“你哥你哥,你怎麽就知道你哥,你從前不是最討厭他的嗎?”陳謙虎狐疑的看著他,後退兩步,“你真是蔣二?”
蔣澤楓眉心一跳,“我當然是。”
“那你怎的突然對你哥那麽好了?滿嘴惦記。”
“我哥不會害我,你會。”
“我怎麽害你了!”陳謙虎不服氣。
蔣澤楓:“你帶我進賭坊,害我輸了銀子。”
“你這話怎麽說的,賭場上有輸有贏不是?”陳謙虎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話,壓低嗓音道,“而且,你哥絕不是什麽好人!”
“此話怎講?”
“他殺過人。”陳謙虎神秘兮兮的說。
“你看到過?”
“他那身上的那股子氣息,絕對是手上沾過人命的,你別不信我。”
“我不信。”
陳謙虎:“……”
“借我點銀子,過兩日還你。”
“沒有。”蔣澤楓不和他廢話,轉頭就走。
兩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好一會兒,陳謙虎才打消了借錢的主意,蔫兒吧唧的唉聲歎氣。
蔣澤楓回到家中,已是三更天,他摸黑進了屋,脫了外衣,躺上床,身旁顧引舟翻了個身,他便知道他沒睡。
“哥。”
“為何才回?”
“嘶……”蔣澤楓撓著手,“這兒蚊子真多,我手上都是包了。”
聽著他撓手的動靜便不小,顧引舟正要起身,床上蔣澤楓背過了身,“哥,你幫我撓撓背成嗎?我撓不到。”
“哪兒?”
“你伸進去。”
顧引舟喉結聳動。
“再上一點。”蔣澤楓指揮。
“這兒?”
“右邊些、左邊、左邊——對,就是那兒。”
顧引舟撓了兩下。
“嗯……”蔣澤楓輕輕舒出一口水,他背上那一塊還沒好,撓不到不說,還把自己疼的不行。
“舒服了……”
顧引舟:“……”
顧引舟替他撓著,聽他說重些,就重些,他說往哪,顧引舟就往哪,他感覺到掌心下細膩的皮膚起了包,指腹摩挲了兩下,舔了下唇。
他不知那夜蔣澤楓是不是察覺了什麽,若是察覺了,還這般的勾他——
顧引舟聽到蔣澤楓打起了小呼嚕。
人竟是睡著了,徒留他自個兒在這糾結。
顧引舟唇邊扯出了一個自嘲的笑。
為何就不給他個痛快?
可……
他閉上眼,喉中乾澀。
蔣澤楓要真給了,他該如何回應?
他還沒想做好準備,所以兩人只能這樣吊著。
一夜相安無事的度過,翌日,顧引舟去水邊弄了些驅蚊的草回來,掛在了門上,那草味兒大。
這草不僅驅蚊,還有辟邪之說,村裡不少人門口都掛著。
只是顧引舟先前不信這個。
他回來沒多久,家裡來了客人,是與蔣澤楓有親戚關系的張婆婆,隔壁荷花村的。
張婆婆給他們送來些蕨菜,她和蔣澤楓說著話,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好一番,笑容滿面的誇他精神了不少。
她將事情原委一說。
隔壁村的一戶千金,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
那戶人家家裡田地不少,且只有這麽一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裡,日後家裡東西都是要留給她的,張婆婆話裡話外將這暗示了一番,又誇起那女子來,問問蔣澤楓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