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臣夜因嗅覺靈敏,而不可避免的聞到了各種氣味。
在他探頭時,蘭隨聽著一旁的動靜,遊輪都似乎晃悠得比平常厲害了。
“下面有救生艇。”易臣夜偏頭在蘭隨耳邊小聲的說,一晚上過後, 嗓子有些沙啞, 溫柔得似含了曖昧情意, “你先下去, 等我。”
他話音剛落。
“砰”——
一道身影摔了過來,趴在地上, 滿臉鼻青臉腫,顫顫巍巍的偏頭看著他們伸出手:“救……救命……”
易臣夜皺了下眉頭,聽到另一邊傳來的腳步聲在靠近,他站在蘭隨面前, 把蘭隨擋在身後,那邊靠近的人來了兩個,將地上那人擒住拖走了。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甲板上, 與易臣夜對望。
另一邊還在打鬥中,別的地方越是喧鬧,顯的此處越為寂靜。
對面的男人舉起了手上的槍。
他們的子彈都是特質的,針對血族。
“出來。”
易臣夜舉起雙手,“這是做什麽?”
對方認出了他,“你這樣的身份,怎麽也來參加這種小聚會了。”
“大家一起玩玩,有什麽問題嗎?”他偏頭露出無害的笑。
襯衫領口扣的嚴實,但還是露出了隱約一兩抹格格不入的紅痕,襯得他眉眼盡顯春意。
“我們在這下面發現了二十個左右的血奴。”對方說。
易臣夜面露詫異道:“是嗎?昨晚回房間回得早,我都沒有聽說過。”
“你背後是誰?”對方問。
易臣夜露出了蘭隨一點側身,“我的管家。”
眼鏡起了霧,蘭隨取下眼鏡拿著質地細膩的手絹擦著,抬眸越過易臣夜肩頭往對面看過去,“早安。”
對面的人行事風格太明顯,蘭隨猜到了他們的來路。
他們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蘭隨看這情況,也打不起來,估摸等到下了船,得配合對方調查,這倒沒有什麽事,無論從哪方面都能證明,他和易臣夜昨晚的確就只在遊輪上的房間裡“休息”。
那人讓他們出來。
兩人抬腳走到甲板上,站在了那人一步之遙的地方,易臣夜抬手理了一下額角的碎發,袖口往上面縮去,對方看到他手腕上的一道紅痕,再看蘭隨耳垂上的牙印,來回看了好幾次。
易臣夜瞥了他一眼,他頓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這對雇傭的上下屬明顯關系不太正當。
甲板上另一頭幾個血族和吸血鬼獵人分成兩邊,加上他們,一時形成了一個三角,各處□□,蘭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易臣夜和這些人,應該見過,還聊得上兩句。
易臣夜:“上次那位管事泡的茶不錯。”
“你這次可以慢慢品嘗。”
“你們那的凳子太硬,該墊點東西才是。”易臣夜建議道,“坐久了不舒服。”
那人:“……”
一道身影衝他們這邊摔了過來,渾身是血,易臣夜往左邊躲了一下,蘭隨往右邊避開,而就是這一避開,他便察覺到了不妙。
身後凌冽的殺意讓他刹那間緊繃了起來,手肘往後懟去,對方卻好像料到了他的反應,以極快的速度將他雙手擒住,另一隻手抵在了他頸間,尖銳的指甲仿佛一動就能要了他的命。
“別動哦。”程憬的聲音傳來。
他扯著他後退好幾步,拉開了和易臣夜他們的距離。
蘭隨仰著頭,看著對面冷下臉的易臣夜。
“易總,早上好啊。”程憬扯了一下嘴角。
易臣夜一雙藍色眸子冷淡:“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該問你啊,易總,你想做什麽。”程憬看到有人舉著槍對著這邊,“別動,不然我殺了他。”
蘭隨清楚的看到那人有一兩秒的猶豫,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不能完全確認他的身份,是不是程憬的同夥。
易臣夜偏了偏頭,側身擋住了槍口,“他是我的人。”
“沒想到易臣夜還挺在乎你。”程憬低聲說,隨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躍躍欲試道,“不如我幫你試一試,他有多喜歡你吧,怎麽樣?”
蘭隨淡淡道:“不怎麽樣。”
程憬:“你就不好奇?”
蘭隨:“為什麽要好奇。”
程憬看向易臣夜,他們的話壓低了聲音,但血族想聽,還是能聽清,“看來你的管家比你無情啊……”
易臣夜:“關你屁事。”
“易總,昨天晚上過得很愉快吧……啊?”他撥弄開蘭隨襯衫領口的扣子,“瞧瞧,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這麽粗魯。”
易臣夜轉著右手手腕上的腕表,“放了他。”
他面上平靜無波,克制得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行啊。”程憬說,“我放了他,誰放了我?易臣夜,你背叛血族,跟這些人聯盟,就不怕遭到反噬?”
易臣夜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我不和任何人聯盟,也沒背叛過任何人。”
事到如今,程憬已經無路可走了,獵人協會的人盯上了他,他身上也算不得乾淨,陰溝裡翻船,他清楚背地是誰在搗鬼,不過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