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修凌厲的眸子掃過來,他一下站直了身,“洛斯修殿下,吃的……吃的準備好了。”
洛斯修坐直了身,屈起一條腿,手肘搭在膝蓋上,輕抵著額頭,“拿進來吧。”
這一晚伊弗萊歇在了洛斯修這兒,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相擁而眠,隔天一早,洛斯修就起了床,他離開時,還回到床邊,如從前一般,吻醒了伊弗萊,輕輕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
“我走了。”
他走後伊弗萊也沒有在這裡待太久,穿上衣服離開,回到了他的住處,今天不用訓練,大家都還在睡著,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酒味兒,他也上床再趴著睡了會兒。
再次醒來,是翻身壓到後背的傷,疼醒的,睜眼就直接對上了懸空的好幾張臉。
伊弗萊:“……”
“噢親愛的伊弗萊,你還好嗎?”
“天呐,瞧這小臉蛋都發黃了,我還有一個雞蛋,你要吃嗎?”
伊弗萊的膚色本來就不是洛斯修他們那類的冷白,屬於透著健康的膚色。
“你們嚇著他了——伊弗萊,冷嗎?我的被子可以借給你。”
“不用,謝謝。”伊弗萊坐了起來,覺得他需要出去透透風,還沒走出去,又被幾人扒拉了回去。
他們詢問伊弗萊,殿下昨晚和他說了什麽,又道大家都傳言他受重傷快死了,昨晚他們正在這裡借酒消愁,緬懷他們失去的這位好兄弟。
沒想到一覺醒來,好兄弟伊弗萊躺床上好好睡著。
昨晚伊弗萊不在,不知道軍營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二皇子蘇溫特勾結間諜,被下令抓捕,目前正被關押在地牢中。信使已經傳信回去了,這對大家而言,可謂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灰蒙蒙的天,仿佛蒙了一層濃霧,硝煙彌漫,四處都是屍體,過於安靜的環境令人恐慌,洛斯修冷漠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染血的刀……
是夜,躺在床上的洛斯修睜開了眼睛。
他手肘抵著床,起身坐在了床上,手抵著額頭。
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夢了。
陰暗情緒叢生,他眸中陰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恍惚間白淨的手指仿佛沾染了無數鮮血,他在被子上擦了擦。
驚醒又覺那只是夢。
他閉眼握緊拳頭,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喉間似有血腥味。
腦海裡又浮現了另一道聲音。
——“我愛你。”
我愛你。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心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兩天洛斯修有些忙碌,伊弗萊很少會見到他的身影。
這天入夜,下過雨的空氣中帶著濕潤的氣息,房內幾人坐在一塊,聊的熱火朝天,伊弗萊坐在窗邊,手肘抵著窗沿,衣領口隨意的扣著,露出鎖骨,風吹拂過他額角黑色碎發。
沒過多久,他被歐裡諾叫了出去。
“這是去哪兒?”他問。
“殿下要見你。”歐裡諾說。
到了洛斯修房門口,還需等人通報過後,他們才能進去,兩人進去之後,洛斯修吩咐了歐裡諾幾句,讓他先行離去了。
房內只剩下伊弗萊和洛斯修,洛斯修坐在桌邊,桌上點著油燈,沒有再開口說話,伊弗萊在房中掃了一圈,又停留在前面的背影上。
良久,洛斯修收了桌上的東西。
“坐這兒。”他轉過身對伊弗萊說。
伊弗萊不明所以,坐在了凳子上。
“衣服脫了。”洛斯修道。
“脫……衣服?”
“嗯,脫了。”
“這不好吧。”伊弗萊左右看了看,雖沒有人,但門口還是有人把守的。
洛斯修:“沒什麽不好的。”
伊弗萊抿了下唇,抬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隨手把衣服扔在了一邊,他腰腹有一道傷痕,用紗布裹著,背上是一些擦傷。
洛斯修轉過身,去拿了藥箱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伊弗萊愣了一下。
【我好肮髒。】他對系統懺悔道。
系統:【……】
洛斯修給他上藥。
清涼的觸感從傷口處傳來,伊弗萊“嘶”了聲,身後的手一頓,“很疼嗎?”
“還好。”伊弗萊道,“只是有點涼,你知道的,現在天冷了。”
洛斯修垂眸看著伊弗萊背脊上的皮肉傷,道:“你該多穿點。”
傷口、血,腦海裡劃過男人在戰場上的畫面,讓他心中那衝動翻滾得更厲害了,他閉了閉眼,心底似壓著一頭沉睡的叢林猛獸,渴望用尖銳的獠牙撕碎一切,卻又不完全是想要撕碎。
隻覺得多日無處發泄的憋悶,想要尋找一個宣泄口。
伊弗萊道他不冷,他伸手摸了一下洛斯修泛著涼意的手。
洛斯修回過了神。
“你的手很涼。”伊弗萊道。
洛斯修:“是嗎?”
他指尖輕勾了一下伊弗萊的掌心,抽回來繼續給他上藥。
火紅的燭火下,許是因為疼痛,肌肉緊繃了起來。
洛斯修低頭,吹了吹他傷口,下巴靠在了他肩膀上,“剛才讓你脫衣服,你想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