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嘴變挑了。
易臣夜讓蘭隨在浴缸裡放了水,蘭隨準備出去時,他又叫住了他,說他的眼鏡還在他的浴室,蘭隨跟著他進去後,卻沒能馬上出去。
“脫衣服,不會嗎?”易臣夜扯了扯領帶,半闔眼眸,淺咖色碎發落在耳垂,蘭隨看到了他耳垂上的一點痣。
今天易臣夜雖然讓他把辦公桌搬進來辦公室裡,和他共處一室,但易臣夜沒有做出什麽太過線的行為。
從公司到了私人空間,蘭隨就不確定他是不是還能得到保障。
“會。”蘭隨說。
“解吧。”易臣夜合上了眼睛。
蘭隨視線落在他睫毛上,劃過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掃過他殷紅嘴唇,顏色豔麗又漂亮,面容俊美。
蘭隨伸手替他扯下了領帶。
密閉安靜的空間會讓人不自覺的緊張,特別是,在自己可能還是對方口糧的情況下,但蘭隨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他只是專注的在給他脫衣服,動作嫻熟,遊刃有余的面對著易臣夜的刁難。
深色領帶從男人領口抽出來,蘭隨掛在了一邊。
易臣夜:“蘭叔身體怎麽樣了?”
蘭隨的父親身體不太好,現在正在一家療養院中休養,聞言他解扣子的指尖頓了一下,“還好。”
他父親……
殺了易臣夜吃了他的心臟,這個辦法就是他父親告訴他的,獲得自由且永生的辦法。
“上周五你沒去看他。”易臣夜說。
蘭隨:“……忘了。”
“是嗎?”
“人的記性有時候是不怎麽好。”蘭隨說。
“你很少會忘事兒。”易臣夜輕笑著睜開眼,一雙透亮的藍色眸子看著他,“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機器。”
蘭隨:“……”
易臣夜抬起手,貼在了蘭隨手上,易臣夜握了握,手指圈住了他的手腕,蘭隨解扣子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簾看他。
“嗯,應該不是。”易臣夜煞有其事的說,“機器沒有體溫。”
“易總,不要和我開玩笑了。”
易臣夜松開了手,“不喜歡我和你開玩笑?我以為我這是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他像一隻貓捉弄老鼠似的,蘭隨掀了掀眼簾,直接抬手抵在了牆壁上,“夠近嗎?”
他呼吸落在了易臣夜唇上,易臣夜偏了偏頭。
蘭隨:“還是說,你希望我們的距離,是負距離?”
他說完這句話,浴室裡陷入了一片寂靜。
易臣夜看著他冷硬的臉龐,沒什麽表情時就像是什麽都不在意的漫不經心,穿著白襯衫,領口都扣在了最頂上,帶著一種疏離的冷感,嘴裡的話又不怎麽正經。
易臣夜看著他衣領口上露出的一小片皮膚,舔了舔犬齒。
又在誘惑暗示他嗎?
想讓他吸食他的血液?
兩人對“負距離”的理解出現了細微的偏差。
“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易臣夜抬手揪住了他衣襟,輕輕嗅了嗅,“你的滋味應該會很不錯。”
蘭隨一頓,“我的……味道?”
易臣夜哼笑了聲,“讓我享用你的血,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哈?”
“也不是不行。”易臣夜指腹按在他血管上。
他想要以此來換取一些別的目的的話,他也可以斟酌著考慮一下。
蘭隨:“……”
蘭隨敏銳的發現了些許的不對勁。
“我目前對我這份工作很滿意。”他說。
易臣夜沉迷的深吸了口氣,蘭隨後退了兩步,易臣夜回過神來,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看著他。
蘭隨也看著他,如同一匹野性難馴的烈馬,骨子裡不會服從,“還需要我服侍你嗎?”
“出去吧。”
“好。”
蘭隨退出了浴室。
易臣夜閉著眼,揚起了頭,喉結上下滾動著,血液都似有些沸騰了起來。
臥室。
蘭隨坐在沙發上,擦拭著眼鏡上的霧氣,回想著易臣夜剛才的話,他沒有像昨晚一樣的強勢,而是還算講道理的和他交涉。
還有他話裡的不對勁。
他像是不記得昨晚的事。
【他失憶了?】蘭隨問。
系統:【沒有,他催眠了自己。】
蘭隨:【?】
系統:【他讓自己認為了那是夢境。】
催眠是易臣夜眸子轉換成血瞳後會擁有的能力,他還小時,為自保,經常無意識的會用在一些識破他身份的人身上。
“哈……”蘭隨低頭捂著臉,雙肩顫動的笑了聲。
沒想到會是這樣。
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嗎?
夜裡接近凌晨,蘭隨處理好了工作,把眼鏡扔在了桌上,去衛生間洗澡。
水流衝刷過頎長的身軀,手臂上的那道痕跡還在,幾分鍾後,蘭隨頂著一頭濕發,裹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
一出浴室,他就察覺到了房間裡有人。
沙發上,一道頎長身影坐著,男人手上拿著一本雜志隨意的翻著,那是一本時尚雜志,雜志上的都是性感女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