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考慮考慮。”程憬光明正大的說著易臣夜壞話,“跟隨他這樣的主人,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在關鍵的時候,他會把你推出去的,人面獸心——”
“那你又怎麽知道——”蘭隨說,“我不是呢。”
程憬愣了一下,笑嘻嘻的說:“不,你聞著這麽香,怎麽會和他一樣呢。”
易臣夜:“離我的人遠點。”
程憬:“寶貝兒,後悔了的話,隨時都可以投奔我,我等著你哦。”
易臣夜:“不會有那一天。”
“誰知道呢。”程憬說。
“實在閑的話,二位可以吃點零嘴。”隔岸觀火的蘭隨說,“味道還不錯。”
兩位血族一個嗤了聲,一個哼了聲,不說話了。
事發時間越接近,現場的血族們越熱烈,氣氛已經逐漸走向了高潮,現場血族多多少少舉牌叫價拍賣血奴,台上的人類也換了兩個了。
大多擁有貴族血脈的血族不缺錢,他們壽命長,一輩輩的積累,名望、財富,基本都能夠得到,在血族中,地位高低,依靠的更多是血脈壓製。
易臣夜雙手交疊,大拇指摩挲著手背,一言不發,蘭隨和他相處了幾天,知道他這是有些開始不耐了,呼吸都沉了幾分,他看了眼手表。
外面突然一陣騷動,蘭隨余光看見一旁的角落,有人匆忙的跑進會所,和負責人稟報,在場熱烈的血族沒有受到影響。
一道身影彎著腰走到了程憬面前,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話,聲音太輕,很快被血族們躁動的動靜淹沒。
程憬起身走了。
蘭隨右邊空了下來。
緊接著,兩排穿著西裝的保鏢開始進來,上面的主持人停下了聲音,所有血族的熱情被這變故打斷,主持人開始宣布讓大家散場,跟著保鏢們離開這兒,吸血鬼獵人協會的人過來了。
現場如同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堪稱掃黃現場。
“操,搞什麽玩意兒?”
“真他媽的晦氣,趕緊走,媽的——”
“辦事兒的人真他媽不靠譜!”
血族們一邊撤退一邊罵著。
“走吧。”易臣夜起了身,蘭隨也跟著起了身。
不外乎血族的人聽到吸血鬼獵人協會會跑的這麽快,那裡面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難纏的家夥,大家只是來參加個拍賣會,不想惹事上身。
……
一片兵荒馬亂過後,房間裡寂靜,昏暗的房間窗簾緊拉,房中幾人或坐或站,蘭隨站在易臣夜身後,面具已經摘了,他低頭擦拭著眼鏡的鏡面,架在了鼻梁上。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有人沉聲說,“來的也太巧了。”
易臣夜手裡拿著一副紙牌玩著,修長的骨節分明,一張張的將紙牌彈了出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是今天來的那些人類!”
“媽的——”那血族好久沒有被追的這麽狼狽過了,那些吸血鬼獵人協會的人明顯有備而來,不是一天兩天能布下的局。
現在需要有人來承受他們的怒氣。
程憬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嚼著泡泡糖,吹了聲口哨,懶洋洋的說:“那乾脆把那些人都殺了好了,吸乾他們的血,也算他們最後的貢獻,哦……不過易總的管家,應該可以排除在外面吧。”
“他也是人類?”
程憬:“嗯哼。”
“易總,你覺得呢?”
易臣夜彈紙牌的動作一頓,“我隨便。”
壓力一下來到了蘭隨這邊,氣氛一霎緊張了起來。
房內光線昏暗,在場的都是血族,只有蘭隨一個人類——他是被易臣夜揪著進來的。
其他的人類在隔壁。
蘭隨垂眸看了他一眼,這話裡的意思,無疑是對他們商討的結果沒有意見。
他要把他留下來。
蘭隨總算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這裡和原文不一樣,今天易臣夜把他帶到拍賣會所來,根本就是還記著他背叛了他的事兒,現在在給他教訓吃。
他輕揚了下唇。
被氣的。
這會兒又怎麽看不出來,他被算計了。
蘭隨做系統的時候就沒什麽追求,隨遇而安,雖不是好性子的食草動物,但也算得上佛系度日,做人也就隻想度假養老,偏偏任務十分的……刺激。
隨時有生命危險。
易臣夜側頭支著腦袋,睨了他一眼。
蘭隨垂眸,鏡片後的眼眸平靜的和他對視著。
易臣夜勾了下唇,無聲用唇形說了兩個字——“求我”。
蘭隨收回視線。
這幾天都溫順得像隻家貓,松弛著他的神經,但內裡果然很惡劣。
蘭隨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一定要保持冷靜理智,不能慌。
和一夥血族待一屋,就跟小綿羊待在狼窩似的。
“泄密的,不一定是人。”蘭隨說,“說不定,是你們敵對的血族呢。”
他聳聳肩,“畢竟你們血族之間的關系,一句兩句可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