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型頎長的男人穿著白襯衫,背對著門口,腰間系著一根粉色的圍裙帶子,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蘭隨管家。”女傭低低叫了聲。
廚房裡拍蒜的人側過頭看了門口一眼,眼角染上一抹紅,臉上神情淡淡,模樣違和又自然。
“在這兒做什麽?”蘭隨問女傭。
女傭說:“我……”
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本來想準備今天的早餐,看到廚房裡不明來路的魚蝦,沒敢動,沒多久易臣夜就來了,讓她出去買了蒜和洋蔥那些小配菜回來,然後就讓她出來了。
“你先去忙吧,這裡不用你管了。”蘭隨說。
“好的。”女傭又往廚房裡看了眼。
感覺這位大老板殺魚的姿勢頗有“在xxx殺魚三年了”的冷漠熟練又凶殘。
魚要當場殺才新鮮,一旁放著處理好的魚,易臣夜在切蒜。
“易總。”蘭隨走進了廚房,“你下廚?”
易臣夜“嗯”了聲。
“怎麽買了蒜?”蘭隨問。
易臣夜:“你上次也放了蒜。”
“你會做那道菜?”
“等會你可以嘗嘗。”
“醫生建議過最好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東西。”蘭隨說。
易臣夜動作一頓。
不過吃一點也沒關系。
蘭隨單純的只是起了點壞心眼,想逗逗這個因為他一句隨口的話竟然真的來給他做菜的易臣夜,他笑了聲:“你是在報復我嗎?”
“報復你什麽?”
“上次的事兒。”
“我早忘了。”
早忘了的人剛才還說了蘭隨上次做的菜裡面放了大蒜。
蘭隨在裡面轉悠著,看到易臣夜被洋蔥熏紅的眼尾,唇角不禁似笑非笑的揚著。
真可愛。
易臣夜走到哪,蘭隨就在他身後跟到哪,時不時誇讚一下他切菜的手法專業,以至於好幾次易臣夜一個轉身,都差點撞到蘭隨那隻吊起來的手。
直到易臣夜伸手去拿東西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洋蔥,洋蔥往桌下滾去,易臣夜轉過頭,就見那個洋蔥落入了一隻手裡。
“很危險啊。”蘭隨把洋蔥放在桌上,“要我幫你嗎?”
他站在易臣夜右後側,以至於兩人貼的很近,呼吸都落在了易臣夜的耳後,易臣夜抿了下唇,瞥了眼蘭隨單手的姿勢,說“不用”。
“你出去吧。”易臣夜說。
蘭隨:“怎麽了?”
“你在這裡會妨礙到我。”
“啊……好吧,我可是很期待成果的。”
蘭隨出去後,易臣夜舒了口氣。
他從前在餐廳當學徒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易臣夜右邊肩頭聳起,蹭了蹭酥麻的耳垂。
“哦對了。”那邊蘭隨從廚房門口探出上半身。
易臣夜身體猛然僵住,猶如做壞事被老師抓包的學生。
“不用遷就我的口味。”蘭隨看著易臣夜奇怪的姿勢,說,“我不挑。”
“知道了。”易臣夜木然的放下了肩膀,耳根彌漫上了緋紅的顏色。
蘭隨再度出去了,易臣夜去洗了洗手,擦乾手從粉色圍裙口袋裡摸出手機,再度搜索了一下骨折的人能吃的食物。
他很少會這麽照顧別人,也沒有人需要他照顧。
過往的很多年,他都是獨身一人那麽過來的。
和易臣夜關系不錯的同學有很多,想要接近他的人也有很多,但他這人表面看起來溫和好相處,真正的打交道之後,會發現他對和別人的關系劃分有一個界限,他從來不會多管別人的事。
易臣夜嚴謹的搜索了過後,做了一桌子清淡的魚蝦,蘭隨一隻手不方便,蝦被易臣夜剝了殼放在碟子裡,蘭隨嘗了口,味道清淡是清淡,但蝦肉嫩,入了味兒,很是對得起它的賣相。
早餐他胃口不錯,多吃了些,一旁的易臣夜斂了眉眼。
蘭隨在家中辦公,但公司那邊也有不少事兒需要經過他這裡,易臣夜在公司,將那些活兒攬了過去。
下午三點多,蘭隨接到了從前立場站原身這邊的員工,對方借著匯報工作的由頭,旁敲側擊的告訴他,易臣夜把那些活攬了的事兒。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分明就是要架空他!
公司裡有關蘭隨和易臣夜之間的那些流言蜚語,有聽過,但不信的。
蘭隨在公司也是有股份的,況且他比易臣夜進公司的時間早且長,從前不少事都是他直接去接觸,公司的人自然也是會站隊,從前那些人還能從他這兒撈些好處。
蘭隨聽著那邊的人說的話,道:“公司是易總的公司,你們聽他的也是應該的,我由於身體緣故,暫且不方便處理,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配合易總工作……工作嘛,向來是能者居上,大家要一條心才能事半功倍。”
他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番。
那邊頓了一下,“……是,事兒我們當然會好好辦,不會敷衍……”
對方說了幾句好聽的話,打聽了一下蘭隨什麽時候回公司,蘭隨應付了兩句,沒有說明確的時間,道看醫生怎麽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