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巧啊。”洛斯修道,平淡的一句話不知為何有點陰陽怪氣。
任誰被打斷了樂子都不會舒服。
伊弗萊說為了不讓他的異常被人看見,所以要快一點解決,這真是洛斯修最快解決麻煩的一次了。
伊弗萊還在他面前嗅了嗅手,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手送到鼻尖下,洛斯修差點沒繃住。
他握緊了兜裡的那塊擦過手的手絹,心口還發著燙。
不過在外人看來,洛斯修只是因為這一個糟糕的消息而心情不太美妙。他準備和蘇溫特走一趟,去看看另一個酒窖,離開之前,他往旁邊的仆人那兒瞥了眼。
仆人一個哆嗦。
待他們都離開後,仆人才松了口氣,準備進去處理一下屍體——這麽久都沒有什麽動靜,只怕那人屍體都涼了。
也只能怪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仆人搖頭歎息的走進去,沒走兩步,愣在了原地。
不遠處的男人衣領口開叉到了胸口,一條腿盤著,坐在牆邊的位置,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似一匹性子極烈難以馴服的野馬,半闔著眼眸,琥珀色瞳孔裡神色朦朧,抬頭看過來,讓人不禁心跳加速。
他手裡拎著一瓶紅酒,仰頭喝了一口,唇角溢出些許的酒水,伊弗萊微微側過頭,右手大拇指指腹擦拭了一下唇角,舌尖卷過指腹。
“洛斯修殿下呢?”他問。
“殿下……”仆人陡然回過神,“殿下已經走了。”
他居然沒事!
渾身上下看起來也沒缺斤少兩的。
伊弗萊在酒窖裡待了好一陣才出去,直接被送回來洛斯修住處,洛斯修這天很晚才回來。
伊弗萊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洗澡時都差點睡著了,洛斯修回來那會兒他已經進入了睡眠中,是被他親醒的。
伊弗萊睡眼惺忪的睜開眼,隨即閉上了眼睛,扣住洛斯修後腦杓,將他往下壓了壓,分開時洛斯修的嘴唇泛著濕潤的光澤。
“你今天去了哪兒?”伊弗萊後來問過仆人,仆人說洛斯修和二皇子走了。
他看起來絲毫不介意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我的莊園出了點事——”洛斯修直起身。
“這兩天我會很忙。”他抬起手解開外衣扣子。
伊弗萊:“因為二皇子殿下嗎?”
洛斯修解扣子的手一頓。
伊弗萊側過身,手臂搭在枕頭上,“他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靜默片刻,洛斯修問:“為什麽?”
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伊弗萊卻說出了截然不同的話,不過伊弗萊總是會從別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裡注意到別的。
他轉過身,身後的伊弗萊已經又睡了過去。
洛斯修:“……”
“晚安。”
一聲輕喃消散於房中。
第二天早上醒來,伊弗萊腦袋帶著宿醉之後沉甸甸的感覺,昨天的事在他腦海裡回放,道德感回歸的伊弗萊開始懺悔,他竟然差點把人欺負哭了。
而這懺悔還未多久,在早餐時間就消散了。
伊弗萊抓住了桌子底下踩在他膝蓋上面作亂的腳,對面的洛斯修姿態優雅的吃著麵包,一點也不像在做這些事的模樣。
他脫掉了鞋子,體溫透過襪子傳達過來,伊弗萊抓住了他的腳踝。
“洛斯修殿下,你的鞋掉了。”
“是的。”洛斯修順著他的話道,“我在找我的鞋。”
“用餐時間脫掉鞋子是很不得體的行為。”伊弗萊道,“貴族禮儀應該教過。”
洛斯修托腮,“嗯……或許吧,我記不清了。”
怎麽會記不清呢,這些東西,都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東西。
洛斯修往回抽了一下腿,沒有抽回來。
“下次不要這樣了。”伊弗萊道。
洛斯修沒應聲。
“否則我會教教你,用餐禮儀。”伊弗萊道。
洛斯修:“哦?”
“看來你還沒有記住我的話。”
修長的手指扯著白色筒襪,一點點的將襪子褪了下來,洛斯修渾身上下沒有什麽缺陷,冷白的皮膚接觸到空氣,腳趾仿佛羞恥般的卷縮了一下。
伊弗萊垂眸看著,洛斯修放下了手中的麵包。
“伊弗萊,你是我的騎士。”
“是的。”
“你該聽我的。”
“是的。”
“放開。”
“……”
“伊弗萊——你聾了嗎?”
洛斯修語氣平靜,似尋常的在質問,莫名的透著一分天真的可愛。
但他可不是什麽天真無邪的人。
伊弗萊在心底道,這是一朵食人花,會把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癢……”洛斯修縮了一下腿,捏住了凳子的扶手,“伊弗萊,放開我……”
“殿下,你該說別的。”
“……什麽?”洛斯修感覺仿佛有羽毛在撓他癢癢,這根本就是一場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