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都感興趣的看向他,包括黎風然都看了過去。
“沒想過。”賀裕說。
“那你現在想一想唄,我不信你就沒有喜歡的類型。”
他們硬要問,賀裕便隨口扯道:“漂亮的。”
“除了這個呢?像咱班班花那中?”
“班花”是他們封的,英語課代表,班上女生之間流行看言情小說,所謂青春文藝文學產物,校園班花班草成堆,於是班上男生也玩笑似的選出來漂亮的“班花”。
班花好看是好看,只可惜賀裕是個眼瞎的,不懂的欣賞。
“她很漂亮嗎?”賀裕問。
其他人:“……”
“黎風然呢,你喜歡什麽樣的?”那人調轉矛頭對向了黎風然。
“啊。”黎風然猝不及防被點到,回神想了想,說,“還是讀書為重吧。”
“太沒意思了吧……”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啊?”
“啊,沒、沒有啊。”黎風然漲紅了臉。
“咦……別說沒有,剛才看片子時,你想的是誰呢那就是喜歡誰。”
“沒……”黎風然說,沒想誰,他只顧著尷尬害羞留意賀裕的反應去了。
“不可能,唉,你說嘛,我們又不說出去。”
他們不敢圍攻賀裕,但敢圍攻黎風然,黎風然脾氣可比賀裕好多了,把賀裕惹毛了,他那一張嘴能損得人說不出話來。
“夠了啊,差不多得了,”賀裕聲線清淡的打斷他們,他側頭看了黎風然一眼,黎風然觸及他的視線,垂下了眼簾。
賀裕收回視線,問那人:“問這麽清楚,怎麽,你要追他?”
“……靠,什麽鬼啊哈哈哈。”
一夥人散場時,天快黑了,雨還在下。
賀裕站在屋簷下,撐開了傘,黎風然也跟著打開了手中的傘,兩人往回走著,黎風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黎風然:“賀裕……”
“嗯。”賀裕側頭。
黎風然上半張臉被傘遮住了,他右手舉著傘,左手捏著書包帶子,“你有沒有……那個了啊?”
“哪個?”
“就是……那個,早上起來洗內褲。”黎風然聲音細若蚊蠅。
“啊……”賀裕還沒回答。
黎風然又打斷:“算、算了,我不、不想知道了。”
他臉上燙的像煮開的水,只差咕嚕咕嚕往頭頂冒氣了,他小跑著往前,水濺起來,濕了褲腳,他開始無比後悔鬼使神差的問出那句話,指尖都在發麻。
賀裕看著他的背影。
啊……真容易害羞啊。
.
夜空似一張籠罩的黑網,沉甸甸的壓在城市上空,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筒子樓回廊上,橘黃色的光照亮,下過雨的空氣清新,彌漫著泥土氣息。
“咚咚咚”——
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門內寫試卷的黎風然筆尖“刺啦”的劃了一下,在白色的試卷上劃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筆跡。
“黎風然。”
隔著一扇門,門外的聲音穿透進來,有些失真。
黎風然從裡面打開門,門外賀裕站著。
“吃飯了嗎?”賀裕問。
還沒。
黎風然垂下眼簾,看到了賀裕手上端著的碗:“嗯,吃了。”
“不是說好今晚來我家吃飯嗎?”
黎風然不太自然的笑著說:“我忘了。”
賀裕盯了他片刻,盯得黎風然心底發虛。
“是因為下午的事嗎?”賀裕問。
黎風然:“啊?”
“下午的事。”賀裕說,“不用介意。”
“我沒、沒介意。”
“你是不知道自己一緊張心虛就會結巴嗎?”
黎風然:“……”
賀裕:“還沒有過。”
黎風然:“……啊?”
“沒有早上起來洗內褲。”賀裕說。
黎風然:“……”
“啪”的一聲,門關上了,黎風然額頭抵在門上,隔著一扇門悶悶道:
“啊!我都說不想問了!”
“我以為你想知道。”賀裕說,他抬手敲了兩下門,“開門。”
片刻後,門才悄悄打開了一條門縫。
賀裕把裝了紅燒肉的碗往前一遞:“我媽讓我給你上來送的,沒動過的。”
黎風然小聲回話:“謝謝。”
他掀了掀眼簾,瞥了眼賀裕,“真的沒有啊?”
賀裕:“嗯,真的。”
在賀裕看來,這只是很正常的,身體成長的自然生理反應而已,所以討論起來,並沒有什麽害羞的情緒。
也正是他太過冷靜,給了黎風然一中他老成持重經驗頗多的感覺。
紅燒肉的香味鑽進黎風然的鼻子,立馬勾起了黎風然的食欲,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兩聲。
“開門,我不進去。”賀裕說,“這麽害羞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