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夜:“……你……”
他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面上赤紅。
“陛下臉這麽紅,可是喝醉了?”溫以瑾酒杯抵唇,掩著笑意問。
殷玄夜最後隻道:“孟浪。”
溫以瑾輕笑一聲,“這便孟浪了,臣再放肆些,陛下受得住嗎?”
輕飄飄的話落在殷玄夜的耳朵裡,每一個字眼都猶如擊打在了他心臟上,讓他不免心中忽上忽下。
他略感喉中乾澀,舔了下唇。
自溫以瑾病後,他便一直特別節製,節製到了沒再和溫以瑾親密的接觸過,有些念頭,越壓著,越容易往上浮現。
船行在水面上,如在水間劈開,兩邊劃著波紋,蕩開一圈圈波瀾。
船艙內樂聲傳出,一派怡然自得,殷玄夜喝了幾杯酒,壓下了心頭的蕩漾,片刻後,後知後覺的領會到了伶人中兩人的“暗送秋波”。
他往身旁溫以瑾瞥了眼,見他酒杯抵在唇邊,笑意盈盈的看著伶人那頭,他眉頭微蹙,又松開,若無其事的問:“在看什麽?”
溫以瑾說:“琵琶,很漂亮。”
彈奏琵琶的女子很貌美,生的風情萬種,一雙美眸顧盼生輝,她的眼睛,和殷玄夜有幾分相似。
“可別被勾了魂去。”殷玄夜嗤笑。
溫以瑾側頭睨了一眼過來,笑道:“自是不會。”
早被人勾走了。
“祿喜。”
祿喜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太吵了,叫他們都退下。”殷玄夜說。
沒一會兒,船艙內便靜了下來,伶人行禮後,紛紛往外退去。
殷玄夜也扔下酒杯,起了身,溫以瑾跟在他身後,問:“陛下乏了?”
殷玄夜“唔”了聲。
他進了船艙內的一間房,船上濕氣重,開窗外面就是湖,兩人剛進去,殷玄夜就轉過身,揪著溫以瑾的衣襟問他:“孤好看嗎?”
他呼吸間帶著桃花酒味,眼睛不眨的看著他,面上有兩抹薄紅,殷紅的嘴唇濕潤,微微張開著,可窺見猩紅舌尖,溫以瑾喉結滾了滾。
“好看。”他說。
“孤好看,還是琵琶精好看?”殷玄夜問。
琵琶精?
溫以瑾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不禁偏頭悶笑一聲,殷玄夜被這聲笑惹得有些惱了,上前咬了他下巴一口,“笑什麽?”
溫以瑾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門上,問他:“誰是琵琶精?”
“方才看你時媚眼如絲的那人。”殷玄夜說。
溫以瑾恍然大悟:“哦……她啊。”
“你笑話孤。”
“臣沒有,陛下冤枉臣了。”溫以瑾攬著他的腰,微弓著腰身,在他耳邊道,“臣連誰是琵琶精都不知,又怎知她好不好看,再者,陛下又怎能與旁人比較,陛下便是陛下,是獨一無二的。”
而且,那人明明是一直對著殷玄夜拋媚眼,旁人勾引殷玄夜時,殷玄夜無知無覺,卻是對他分外的敏感,實在是……有趣得緊。
“噓……”殷玄夜推著他肩膀,食指抵在他唇邊,“你別說話。”
溫以瑾靜了半響,也和他四目相對了半響。
見殷玄夜半天沒出聲,他問:“為何?”
“你一說話,孤的心病就犯了。”殷玄夜說,“琵琶精……”
“醋壇子也成精了。”溫以瑾拿下他抵在自己唇邊的手指。
“哪兒呢?”
“這呢。”
溫以瑾摟著他,一回身,便把他壓在了門上,低頭堵住了他的嘴,這還是溫以瑾病後,兩人第一次的親吻。
唇一貼上去,就找到了從前的熟悉感,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力道……唇齒交纏著,吻的難舍難分,溫以瑾的手扣在了他後頸上,殷玄夜吞咽了幾下,喉間發出細細的嗚咽聲。
愈演愈烈時,殷玄夜卻抬手推搡著他,他後退了些。
殷玄夜喘著氣,眼尾也染上了一分紅,像是上了胭脂一樣,撩人心弦。
“要……要節製……”
他嗓音不平穩的帶著顫音,還有幾分興奮和激動,又有幾分克制。
“不用。”溫以瑾說罷,低頭又貼在了他唇上。
殷玄夜偏過頭,“不、不行……你身體……”
“臣說了,臣不是紙人。”溫以瑾說。
“嗯。”殷玄夜讚同的應了聲,“不是紙人,是瓷娃娃。”
溫以瑾:“……”
怎麽還越來越離譜了。
他不禁想笑。
他思緒一轉,唇擦過他耳垂,問:“陛下不要我,可是想尋那琵琶精?”
殷玄夜一愣。
“孤、孤沒有這心思。”
“沒有。”溫以瑾咬著他耳朵道,“沒有的話,前幾夜夜裡洗冷水澡?嗯?就是陛下不難受,臣也心疼,而且臣也難受。”
“你——”殷玄夜詫異,“怎知我……”
“你猜。”溫以瑾偏頭,親了親他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