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女士默不作聲地看了眼忐忑的高管,“……沒事,二十層就二十層吧,你和我一起上去。”
高管表情一滯,哪個老板大半夜的會讓沒什麽工作的下屬去自己休息的房間裡?要不是高管清楚自己長相堪稱磕磣,簡直要懷疑梅拉女士對自己懷有特殊心思。
他也不好拒絕,只能跟著梅拉女士走進電梯,拒絕了所有安保人員的跟隨,讓他們從另外一架電梯走。
高管恭敬地微微躬身,“梅拉女士……”
“你說的那些主播中有沒有一個叫做顧錦的?”梅拉女士不耐煩地問道。
要是其他人,高管還不一定能記得住,但顧錦太出名了,即使他沒有負責娛樂分項目,也知道今天公司多了這麽個人。
梅拉女士已經從他的表情裡得知了實情,“讓他來一趟我的房間,我有話要和他說。”
高管的神情有疑惑轉為僵硬,腦中明顯想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最終他還是點了下頭,“好的女士,我這就去辦。”
電梯到達二十層,梅拉女士嗤笑一聲,從自己的手包裡掏出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
梅拉不是個傻子,單明德肯定有很多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關於顧錦和“君主”的。
梅拉曾經懷疑過“君主”是顧錦一個人做出來的成果,但被單明德用各種各樣不光彩的手段搶了過來,還獻給她想要謀利。
但反觀顧錦的態度和單明德似是恐懼的樣子,又好像和她想得不一樣。
梅拉用虹膜打開門,轉身走了進去。
“顧錦……”她緩緩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優雅地從旁邊端了一隻酒杯坐進沙發了,準備調出顧錦的資料查看一下。
——要是單明德不能控制君主的原因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她倒是可以考慮換掉a920星上的負責人。
梅拉女士之前的情人要麽是同屬於上流社會家族的支系,要麽是大熱影視劇裡的年輕人。她家屬於老牌貴族,連帶著她也不太喜歡實感遊戲,那會讓她有一種事件不在掌握中的失控感。
這還是她第一次查看遊戲主播的資料。
梅拉女士找了一會才找到單明德之前給自己發的資料點開。暗藍色的眼瞳就是微微一愣。
坐在沙發上的老女人伸手將煙按滅在玻璃茶幾上,抬手理了下鬢邊的頭髮。她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大概是不會無聊了,即將有個很可口的小甜心會上來呢。
梅拉哼笑了一聲,轉身朝浴室走去。那她可得好好做些準備。
這個房間是沒有攝像頭的,但梅拉放置在桌面上的通訊器卻自動旋轉了一下側面的鏡頭,宛若草叢總的蛇類一樣,從身後盯住了房間中唯一的活物。
梅拉一步一步走到浴室門前,心不在焉地推開門。
她還在想顧錦會是個什麽性格,和“君主”到底是什麽關系,目光觸及浴室中的一切時,陡然凝滯。
梅拉女士一向注重自己的生活質量,她所有住所的浴室都豪華無比,年輕時甚至還要求過在浴室裡修建舞台,方便樂隊隔著玻璃演出。
只是現在,她用來擺放浴球的平台上正坐著一個陌生的青年,而在他的身邊,則擺放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排外科手術才能用得上的手術刀止血鉗等等工具。
梅拉淺淺收縮了一下眼瞳,腳下緩緩朝後退去,“我想你應該認識我,也該知道我能給你多少財富多少權利。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
青年笑著偏了一下頭,“別擔心,等我進入你的大腦以後,我們可以談很久。”
凌晨三點二十,今晚在深空中的遊戲主播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遊戲試玩。
高管站在顧錦房間門口,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梅拉單獨給他安排的工作,他現在也不能甩鍋給別人了。但顧錦今晚要是鬧出什麽事來,這事可得他負責啊。
高管抬起手又放下,也不明白自己平時練買咖啡的活都沒乾過,怎麽現在就要幫著股東會裡的老女人老皮條了。
正想著,他的通訊器就震了一下。
高管趕緊掏出來,眼前就是一黑。
梅拉打來的,搞不好是嫌他做事太慢,過來催促了。
我這是什麽命啊?高管在心中叫苦,先還是擠出一絲微笑接通了電話,“女士,我已經找到了顧錦,馬上讓他上去。”
“不用了。”梅拉冷淡地拒絕道。
“是是是……啊?”
在梅拉房間的浴室裡,正發生著高管完全無法想象的場景。
梅拉女士閉著眼睛宛若沉睡地坐在鏡子前,但她的頭髮已經被血液染紅,而青年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塊看不出作用的芯片植入傷口中。
梅拉女士沒有說話,但和她一樣的聲音正自然地從她的通訊器中發出。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有其他安排。”
“……好的好的,那我先回去,女士您有要求隨時通知我。”
通訊停止,青年無趣地掃了眼還亮著的屏幕,垂眸認真對著手下被切開的頭骨中,仍具有活力的大腦動作。
這只是一個非常小的創口,在經過治療儀的治療以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自然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芯片上的生物電非常活躍,這代表已經被進行全麻的梅拉女士潛意識中仍然在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