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踢了下地面,轉椅一下子移出去好遠,“你們說,陸行簡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同意和我結婚呢?”
這個問題,直播間裡的粉絲也回答不了,他們隻帶了來看愛情和澀澀的腦子,並不具備破案的能力。
但是他們很會抓重點。
【老婆,你這麽快就確定是陸行簡“娶你”了嗎?你好嬌哦。】
【錦錦,媽媽不同意你貶低自己。你可是華國一百張最美面孔中的第一!你就是美得天上有地上無。】
顧錦真是要被這群缺德粉絲氣笑了,“認真點,開發組那邊都說了這遊戲全員惡人。你們想想陸行簡什麽情況下會娶我?”
顧錦伸出一根拇指,“他或者他的白月光生病了,要骨髓要器官。”
又伸出一根食指,“我們家祖上積德對陸家或者陸行簡有恩,他不得不娶我。但我嫁過去之後肯定得吃苦被為難。”
顧錦收回手指,“再結合洛安的話,他說除了他身邊都不安全。假設他真的愛我,假設洛安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陸行簡就是要對我不利的人。”
“而且憑雲瑞集團的能力,我出了這棟小樓還真有可能被綁架。”
瞬間,還算正常的攻略遊戲一下子變成了略恐怖的虐戀副本開頭。這一刻,人們想起了那些充斥著“XXX,你好狠”“我把腎還給你,你把心還給我好不好”“你替他坐牢,我娶你”的歲月。
顧錦的電腦上還是陸行簡在國外讀大學時,坐在中間與一眾大佬的合照。他笑意並不深,一小縷黑發掛在額前,讓他看起來優雅又矜貴。即使時間還沒有徹底教會他喜怒不形於色,但上位者的氣場已經緩緩成型。
那笑意,讓顧錦怎麽看怎麽背後發涼。
玩遊戲,他可以。但是顧錦怕疼,非常怕。只要一想到下面和陸行簡相關的劇情有可能讓他疼,顧錦心中就默默地縮回了爪子,並且心疼地揉了揉。
“我決定等洛安來辦我。”顧錦喝了口水,對著直播間一波一波的嘲諷面不改色,甚至還有點放松,“倒也不是怕陸行簡會把我怎麽樣,就是對金錢沒有興趣。”
【我會信你鬼話?姐妹們錄屏,準備把小崽子送上熱搜。】
【???遊戲區一哥顧小錦消極遊戲了啊,大夥都來看看來評評理吧。】
【你這是等人來辦的態度?繩子呢?手銬呢?堵嘴的堵某些地方的道具呢?】
任由他們怎麽說,顧錦巍然不動,甚至還淡定地順著剛才留言者的頁面打開了《怪物獵人》。
正巧,今天是八月十二號,這個世界的《怪物獵人》八月十一號全網開啟公測。顧錦正趕上時候。
顧錦本來只是點點玩玩,卻沒想到隨著一聲沉悶的開門聲,眼前的霧氣猶如實質般從投影屏中溢散出來。
這就是《怪物獵人》的開場動畫,而且直接在《永夜》的遊戲世界裡實現了實感。
霧氣一開始縹緲沒有形狀,飄過顧錦身側,隨即隱隱化成面上長角的巨大爬行動物,長尾生三片羽翼的半鳥類,長著老鼠頭顱的人形怪物……
最後在即將路過顧錦時停下,回頭看他。
一聲鍾鳴,“怪物獵人”四個大字在顧錦頭頂成型。
顧錦發現自己離開深空真的太久了,他明明記得當年在首都大學上課的時候,課本上直接寫了“實感遊戲中不肯能再容納另一個完整的實感遊戲,因為底層程序會相互抵觸。就像是在一棟已經建好的樓裡再次打地基一樣,只會導致遊戲崩壞或者程序混亂。”
這也是為什麽顧錦在洛安問他以後要做什麽的時候,寧願重操舊業,也沒說要做遊戲主播的原因。
正常情況下《永夜》中根本就沒有讓顧錦做遊戲主播的條件。
顧錦的粉絲中當然不乏臥虎藏龍之輩,一時間也愣了。
【不是吧,這怎麽可能?】
【我剛才還以為《怪物獵人》只是這遊戲的背景,怎麽會真的能打開?深空的技術已經突破到能在實感遊戲裡套另外一個實感遊戲了嗎?好牛!】
【等等,所以有沒有可能深空開發這個攻略遊戲只是為了試驗這項技術。畢竟攻略遊戲的程度較為簡單,不容易產生對抗。】
【反正不管怎麽樣,顧少爺你趕緊試試,看看會不會卡。】
顧錦當初在深空的時候,接觸的也都是尖端技術,此時當然也好奇。
他踩了下腳下的石板路,才下過雨積在磚縫間的淺淺水窪立刻發出輕微的聲音,非常清晰沒有卡頓。
顧錦一步一步朝前,像他第一次玩這遊戲的時候一樣,走進小巷。
遊戲系統的聲音隨之響起:“玩家顧錦,歡迎進入怪物的世界,從現在開始,請小心謹慎。”
同一時間,才從浴室裡走出來的陸行簡用毛巾揉了揉頭髮。
挺煩的,今天晚上的典禮上,雲瑞集團旗下娛樂公司才簽的主推藝人一直纏在他身邊。身上也不知道噴了什麽,膩得嗆人。
冷色的燈光照出青年深邃淡漠的眉眼,為他本就有些銳的骨像再添一分涼意,一點也沒有在外面應酬時的玩世不恭。
陸行簡剛打算進書房再看看文件,手機變亮了下。
“陸總,請問您試玩了《怪物獵人》嗎?有沒有意見需要我轉告給開發組的呢?”電話裡是特級秘書禮貌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