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笑了笑,長長的眼眸瞥向他,“你說呢?”
陳天陳晴坐在第一輛車上,一上車陳晴就說:“哥,你別放在心上,這事不怪你。”
陳天按了按疲憊的額頭,“嗯”了一聲。
陳晴皺眉說:“現在方向更摸不準了。”
陳天說:“現在線索越來越亂,我們還是回歸最初的問題,從調查這個村子為什麽有錢入手吧。”
“祝雙雙和伴娘聊得挺好,你加入她,套套她是做什麽工作的,還有新郎家是做什麽的。”
陳晴:“好!”
寧宿、祝雙雙和蘇往生坐在中間的一輛車上,一上車蘇往生就把昨晚的事跟祝雙雙說了,祝雙雙聽了同樣恍惚。
她視線慢慢移到寧宿的口袋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那口袋裡的圓球動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確實看到圓球在動。
寧宿“啪”的拍了一巴掌口袋。
祝雙雙:“……”
她眼珠發疼,“你輕點,別拍爆了。”
“這真是那個小鬼的眼球?”跑著跑著把眼睛跑掉了,這是什麽鬼?
寧宿說:“馬上就知道了,我猜昨晚浴室那個小鬼,就是我昨天在屠宰場看到的小孩。”
他們一樣,都是會走路年紀的小孩,卻在地上爬,和動物一樣。
車隊開向新郎家,再一次經過屠宰場,這次不只是寧宿他們三人注意,所有玩家都緊緊盯著屠宰場。
其他玩家是想看看那隻黑狗在不在,以及這個屠宰場是怎麽樣的。
而寧宿在車子即將經過屠宰場時,慢慢睜開眼,目光精準地落在邊角的那個陰暗房間裡。
那個小孩又爬了過來,臉上只剩下一小團光,還是很淺淡的那一小簇。
寧宿嘴角微翹,拍了拍口袋裡的眼珠。
車子在新郎家門外停下。
他們下車時,新郎和新娘正站在門口。
這對新人換了一身中式喜服,新娘頭上純金打造的鳳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兩人不經意對視時,臉上笑容甜蜜幸福,燦若朝陽。
新郎瞥見新娘裙擺沾了一點灰塵,半跪在地上給她一點點拍乾淨,又看向看新娘的腳,抬頭問她:“累嗎?我們還是穿平底鞋吧?”
新娘抿唇笑,“不要,婚禮上我就要穿漂亮的高跟鞋。”
新郎寵溺一笑,“好。”
他看著新娘的眼神很溫柔,坦誠直白地跟新娘說:“我們這邊有點封建,婚禮形式繁瑣講究,今天辛苦你了。”
“說什麽呢,這是我們的婚禮。”新娘抓著新郎的胳膊,嬌俏一笑,“越講究說明越在乎不是嗎?我怎麽會辛苦。”
新郎和新娘相視而笑,新娘臉上暈開一層薄紅。
伴娘笑著說:“真是,又撒狗糧,受不了了,快進去吧,可以開始了。”
喜堂裝飾得富麗堂皇,舉目皆是喜慶的色彩,深紅色的牡丹花正怒放,金色雕花燭台富貴祥瑞,大大的喜堂裡站了很多人。
很快他們知道了新郎口中的封建繁瑣是怎樣的,以及新娘為什麽辛苦。
這個村子的傳統,男女結婚當天,男方親人給女方送上紅包,算是認下女方為這個家的人,女方收下親人的紅包,為對方磕一個頭,認下男方長輩為自己的長輩。
新娘穿著一身紅嫁衣,頭頂沉甸甸的鳳冠,端跪在一個又大又深的銅盆前。
第一個是新郎的父親,他向銅盆裡放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新娘立即磕了一個頭。
婚禮主持人在一旁笑道:“新娘這個頭磕得好,我聽到聲響了,在我們村磕頭越響心越誠,對夫家越親。”
新娘愣了一下,這個姑娘又結結實實給新郎父親磕一個響頭。
新郎父親笑道:“好好好!”
原本有些緊張的新娘臉上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她改口叫:“爸。”
新郎父親笑了笑,沒說話。
第二個是新郎母親,依然給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給爸爸磕過響頭,媽媽自然也不能差了,新娘又磕了一個響亮的頭。
其實磕了第一個響頭後,後面都不能輕了。
這是新娘第一天來這個家,認親的頭,給誰的輕了都怕別人介意。
“嘭!”、“嘭!”、“嘭!”……
男方親戚很多,排著隊一個個上來,不知什麽時候,新娘的額頭已經磕青了,動作顯得有些吃力。
有一個親戚上前扔下一個紅包,新娘習慣性地磕了一個頭。
起身時,發現那人竟沒離開。
那個臉頰微胖帶紅的中年男人,輕飄飄又向銅盆裡扔了一個紅包,像是施舍,笑眯眯地俯視著新娘,“磕吧。”
新娘愣了一下,又磕了一個。
接著又是一個紅包落下,又是一個頭。
祝雙雙覺得又點過分了,頭瞥到一邊不想看那男人的嘴臉,這一瞥又讓她看到了更過分的事。
不遠處有幾個人拿了厚厚一堆紅包,把小面額的錢挨個塞進去,他們一人手拿幾十上百個紅包,依次向這邊走來。
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先過來,她笑著向銅盆裡扔了一個。
已經有些頭暈的新娘,磕下第一個頭後,抬頭看到她手裡厚厚看起來有上百個的薄紅包,以及她難以形容的笑,茫然地轉頭看向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