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雪盡一開始還有些抗拒,緊咬牙關別過頭,但很快又在祁輕筠的溫柔下潰不成軍,無意識地張開嘴迎上祁輕筠的吻。
他的嘴角濡濕滲出銀絲,又被祁輕筠用指腹抹去,唇齒交纏間嘴角泄出一絲輕吟,像小奶貓輕哼似的,剛才緊繃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乖巧的像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團子。
這是兩個人重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但卻不摻雜任何情\\色意味,更多的確是安撫。
考慮到兩個人的年齡,祁輕筠並沒有更近一步,只是點到為止,分開時在鍾雪盡的眉心額外再親了一下,伸出指尖在垂頭的鍾雪盡耳垂上捏了捏,引起一片微燙的癢意,嗓音帶著笑意:
“算我求你,幫幫我,好嗎?”
祁輕筠沒直說讓鍾雪盡幫他做什麽事,鍾雪盡也沒有問,但祁輕筠相信對方能明白。
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清楚——
改變不急在一時,但思想上的轉變,促使鍾雪盡主動去尋求醫生的幫助,而不是用抗拒的心理去面對治療,才是最重要的。
鍾雪盡沒有給祁輕筠一個明確的答覆,祁輕筠也不逼他,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之後,之後才心照不宣地一起出了衛生間的門。
只是和之前兩個人剛進去相比,鍾雪盡的唇比原來要紅腫些,腿也有些軟。
然而,也就才十分鍾不見,桌子上那盆小龍蝦好像已經被人吃的差不多了,祁有歲的臉色比原來更白,趴在病床邊吐得不行,整個人面如菜色。
這才不到兩天,他就瘦了一圈,鍾雪盡給他煮的白粥被打翻在地,和之前的他一樣無人問津。
他身邊的小混混陪著他吃喝玩樂慣了,都是不會照顧人的主,看祁有歲吐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間仿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齊刷刷站在他身邊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地撓頭,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祁有歲乾嘔的聲音。
祁輕筠隻覺得自己再繼續歎氣,人都要提前老三歲,眉頭輕蹙,走到祁有歲身邊,蹲下身看著垃圾桶裡的一堆蝦殼,指尖輕輕抬起祁有歲的下巴,低聲問:
“吃了多少剛剛?”
他剛剛不是不想直接上去阻止女裝大佬,但是為了早點讓祁有歲遠離這些人,還是要讓地方實打實地吃到苦頭才是。
祁有歲生病了果然有些傻,聞言老老實實地抬起頭,虛弱地伸出一根手指頭。
祁輕筠的眉頭蹙的更緊:“一斤?”
祁有歲:“一盆。”
祁輕筠:“……”
他都被氣笑了:“祁有歲,你是真的不怕死,嗯?”
“剛打完點滴就敢吃這些,小心直接腸胃炎。”
祁輕筠坐在床邊,將難受的說不出話來的祁有歲攬到懷裡,伸出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替對方揉肚子,掀起眼皮看著眼前排排站的七仙女:
“他身體不舒服,你們看完他就直接走吧。”
“你誰啊!”七仙女中有個紅毛尤其不服祁輕筠,他本是祁有歲身邊的跟班一號,在祁有歲身邊撈了不少錢,如今眼看著似乎有個人要代替他的位置,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聲音也隨之提高,尖利的像是指甲刮擦黑板,刺的祁輕筠和祁有歲的眉頭同步皺了起來。
“你走開,讓我替老大揉。”
說完,他撥開人群,伸出他的手臂就想去拉祁輕筠。
祁輕筠看著對方剛剛喝過酒,滿是酒漬和油汙的手指甲,眉頭皺的更緊,輕嘖一聲,在紅毛伸手扒拉他的一瞬間,用力按住紅毛的手腕,聲音沉冷仿佛夏日的碎冰碰撞白瓷碗:
“剛剛,是誰推的鍾雪盡?”
“疼疼疼!!”紅毛被祁輕筠攥的感覺骨頭都仿佛被生生扭曲了,痛的面容略微猙獰,急的瘋狂用剩下一隻手去拍祁輕筠,像是一隻炸毛的麻雀瘋狂叫喚:
“放手!!”
周圍的剩下的六仙女聽到慘叫聲都急了,想上前去幫紅毛,但又畏懼害怕於祁輕筠身上那種過於凌厲的氣勢,隻消對上對方冷淡沉凝的眼神,就仿佛被嚇住般釘在原地,不敢動彈。
“沒人說話?”祁輕筠一直手還在不緊不慢地替祁有歲揉肚子,目光將其余幾個人掃了一遍,看的他們戰戰兢兢不敢吱聲,才慢條斯理地將另一隻手用力將紅毛的手腕往裡折,折的紅毛的掌心已經幾乎要與手臂平行,再次發出殺豬般的痛叫,面無表情地冷聲開了口:
“沒人說話的話那我就默認是他了。”
其實祁輕筠不用問,也知道推鍾雪盡的人一定是之前在酒吧裡那個言行舉止最囂張的紅毛,但他之所以要再問一遍,就是要挨個敲打這幾個人,警告道:
“以後,你們,離祁有歲和鍾雪盡遠一點。”
紅毛被他折磨的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幾乎要比鍾雪盡剛剛手被燙還痛個百倍,滋兒哇啦亂叫:
“你誰啊你,我們憑什麽聽你的?!”
祁輕筠眼尾一壓,正想說話,懷裡的祁有歲卻突然動了,倏然抓住枕頭往紅毛身上一扔,暴躁道:
“吵死了!滾!”
“........”
偌大的病房內,因為祁有歲憤怒的叫喊聲,一時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他,耳邊隻余自牆邊回蕩開來的回聲,片刻後重新落入了寂靜,落針可聞。
祁有歲打著點滴的手捂著胸口,用力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紅毛凶祁輕筠就沒來由的暴躁,很像是自己也被冒犯了似的,本來生病了情緒就不太好,被這麽一激,整個人就跟河豚炸了似的,恨不得替祁輕筠扎死這些人,陰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