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車輛又堵在了一個公交車站前。
沈逐光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站在公交站牌下的付真。
付真人很單薄,四肢纖細、烏發白頸,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
但也許是因為經常兼職的緣故,他身邊沒有什麽朋友,所以一個人的時候顯得很安靜,安靜得沒有存在感。
付真抱著自己洗得發白的帆布包,看著墨藍色的夜空發呆。
夜空上星光點點,很漂亮,跟燈光璀璨的熱鬧城市像是兩個世界。
手機震動,他拿出來一看,心重重地跳起來。
付真聲音輕顫:“沈少爺?”
“過來。”
手機另一頭的沈少爺聲音冷淡,付真愣了愣,他抬起頭,看見穿著一身昂貴西裝的沈少爺,沈少爺放下手機,沒有溫度的淺色瞳孔靜靜地看著他。
付真小跑過去,微微喘氣:“沈少爺。”
沈逐光“嗯”了一聲,問:“還有兼職?”
“沒有了,”付真搖頭,小聲地道:“我正準備坐車回家。”
沈逐光:“吃飯了嗎?”
“吃了。”
他轉過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逐光的車停在街邊,付真坐進車裡,系好安全帶,看向沈逐光。
沈逐光發動引擎,璀璨的燈光在車窗上掠過,變成斑駁陸離的光影。
車裡安靜了一會兒,付真輕聲地問道:“您剛剛下班嗎?”
沈逐光言簡意賅:“不是,開會。”
付真絞了絞手指:“您很厲害。”
沈逐光沒有回答,他看著前面的紅綠燈,問付真:“邵茵還找你嗎?”
“前幾天找過一次,但我沒有理她,她就不找了。”
沈逐光沒有再說話,經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他停下車。
“等我一會兒。”說完,打開車門下去。
付真看著他走進蛋糕店,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他坐進駕駛座,把手裡的一個小袋子遞給付真。
付真看著熟悉的logo,愣愣地道:“水果蛋糕?”
沈逐光“嗯”了一聲:“吃吧。”
付真低下頭,眼眶發熱:“您怎麽知道我沒吃晚飯?”
“臉色發白,走兩步就喘。”
付真小聲地解釋:“我下班晚了,想著回家再做飯,就沒有買東西吃。”
沈逐光專心開車:“你現在在做什麽兼職?”
“花店,”付真猶豫了一下:“老板人很好,給的工資也高。”
沈逐光看了一眼扶手箱上震動的手機,拿起來,劃向接聽鍵。
“什麽事?嗯,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加快車速,車窗上的光影飛快掠過。
見付真沒有打開蛋糕盒,沈逐光淡淡地道:“不喜歡?”
“喜歡。”
付真慌忙打開蛋糕盒,他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看向沈逐光。
知道他想說什麽,沈逐光道:“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付真默默地咬了一口,蛋糕很香、很甜,是C家系列最貴的一款。
車子駛上海灣大橋,又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付真小區家樓下。
這次小區裡人很多,都是出來跳廣場舞的,看見這輛熟悉的車,不少人都看過來。
“又來了,聽說車裡的男人有錢得很,小付真是命好,搭上這麽有錢的男人,馬上就可以搬出去了。”一位大媽陰陽怪氣地道。
大媽身邊的一個女孩子無奈道:“阿姨,人家付真都說了,是朋友。”
“什麽朋友隔三差五地送他回家,我看啊,就是在外面勾搭的男人。”
女孩子:“您不信的話,可以當面問付真,不要在背後造謠人家。”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這怎麽就是造謠了?”大媽激動起來:“明明就是他付真在外面勾搭有錢男人,還不準我說了?”
女孩子:“……”感情付真的謠言都是你傳出去的?
她非常無奈,但是跟這些大媽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然後添油加醋以訛傳訛,但凡有個人願意去問付真,她們也不會將付真造謠成那個樣子。
看見付真打開車門下來,女孩子走過去,跟平常一樣跟他打招呼。
“喲!付真!”
付真一愣,下意識地去看沈逐光。
沈逐光坐在駕駛座裡,路燈昏暗,他胸前別著的寶石胸針泛著冷光,跟它主人那雙淺色的瞳孔一樣,沒有溫度。
“付真?”
聽到女孩子疑惑的聲音,付真看向她:“廣場舞結束了?”
女孩子擺手:“我今天偷懶,”她看了一眼車裡坐著的男人:“我走了,不打擾你們聊天。”
沈逐光轉了轉食指上的戒指,対付真道:“上去吧,早點睡。”
他不知道按了哪個鍵,車門自動關上,很快,引擎聲傳出,車子慢慢往前開,掉頭,離開小區。
付真看著車子的背影,心裡有些澀澀的,沈少爺這一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他。
醫院,VIP病房。
沈三叔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喝粥,他的一條腿打了厚厚的石膏,難以動彈。
“這是什麽粥啊,一點味道也沒有,我要告你們虐待病號啊。”
幾個助理站在旁邊,都很無奈,陳助理道:“老板,都叫你不要喝這麽多酒了,上洗手間摔成這個樣子,大老板打電話過來,說要問我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