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齊修有關嗎?”嵇書儀不由問。
“有些關系。”李簡淡淡答。
嵇書儀瞧李簡一眼,歎口氣。
“你怎麽了?”李簡問。
“我難過啊。其實我也一百歲了, 可是一直困在東海, 沒有經歷過什麽事,也沒遇見過愛人。看你和齊修對彼此這麽好, 我覺得,我肯定找不到對我這麽好的人。我以後要是嫁不出去, 就怪你們。”嵇書儀噘嘴, 非常委屈。
李簡扶額。“前面就到了。我們走吧。”
“好。不耽誤正事。”嵇書儀說著,隨李簡走進一個客棧。
得知傅安在徐州, 李簡特意約他在此見面。
當下,李簡走進去,發現傅安和那鬼差竟在這裡喝酒。
嘖,這鬼差來徐州, 不會是索命的吧?這大廳裡正歡天喜地喝酒的客人要是知道這裡有個鬼差、也許就是來索自己的命的,這酒怕是喝不下去的。
李簡和嵇書儀走進來,傅安抬眸,靜靜看他們一眼。
他旁邊的鬼差瞥一眼傅安,待李簡上前入座,便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冥王座前玄武掌使,我叫魅頁生。”
傅安聽了這話,斜睨他一眼。“瞧你顯擺的。”
“喲,也不想想誰幫你們把花借到的?”魅頁生冷哼一聲。
李簡坐下,輕咳一下,看向他。“所以,冥界的那幾朵命運之花,沒問題了?”
“沒問題。”魅頁生朝李簡眨了一下眼睛,“一會兒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進行暗中交易。”
嵇書儀拍手坐下,崇拜地看向魅頁生。“哇,暗中交易,聽起來好酷炫的樣子。”
“那當然。姑娘請坐。你看,你懂我。”魅頁生再朝嵇書儀眨眨眼睛。
李簡:“……”
傅安:“……”
傅安幫李簡倒上一杯酒,看向他。“所以,你都想起來了?”
李簡看一眼傅安遞過來的酒,端起來,卻是笑了笑。“我想,你給的東西,我不敢喝了。”
傅安抬眉,面容微有無奈。“忘川茶的仇,你可別記了,還不是你家的某人拜托我的。你說,現在你又瞞著他來找我,我夾在你們中間,其實很難做的。”
李簡的指腹滑過杯沿,看向傅安和魅頁生,“所以,是否可以做到隻取出命運之花、而不傷他性命?比如,刺入齊修的心口,誘使那朵花長出來的同時,及時斬斷花與他血脈的聯系。”
“很難。”傅安道,“命運之花住在他的心臟,以心頭血為食,連接著他全身的血脈。他是聖帝,手下那麽多能人,光說玄絕閣裡,就有無數異士。他一定想過很多辦法了。可是做不到。”
“如果,幫花找到新的宿主呢?”李簡問,“斬斷花和他心脈的聯系,找別的心脈取而代之呢?”
“那要騙過命運之花。讓他以為那個心臟是齊修的。”傅安蹙眉。
“你可以做到的,對嗎?”李簡握拳,“那日,桂香與這個世界本有的李簡成婚,你也找了個可以替代的靈魂。現在,我們找到一個願意獻祭心臟的人,逆天改命,讓花以為那是齊修的心臟,予以吸食,是否可行?”
傅安倒下一杯酒,喝掉,然後看向李簡:“你不會是想說,你要當這個人吧?”
李簡握拳,目光一下子變得堅毅起來,斬釘截鐵道:“玄德帝說,齊修會被我殺死,我偏要救他。玄德帝說他會身敗名裂、被萬人唾棄,我偏要幫他洗脫罪名、恢復萬丈榮光。我不會讓那朵命運之花應驗。總歸,我是異世人,不受這個世界命運之花的影響,我必須要當這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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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瀾卻城。帝宮,陽明宮。
暗衛趙誠進宮,面向蘇陽:“參見大將軍。”
“我接到聖帝指示,瀾卻城毀滅……也就是這兩天了。”蘇陽看向趙誠,“一切都已準備好了嗎?”
趙誠點頭。“準備好了。跟魔界伽羅一樣……大部分百姓,這些日子都悄悄替換成了軍士。”
“那就好。這一仗,必須作為最後一場仗,只能贏,不能輸。”蘇陽握拳道。
“幾位重要老臣已轉移,大將軍您——”蘇陽皺眉。
“黃大人、錢大人他們在便好。諸多政要,需要他們處理。而我為大將軍,必須和此城戰到最後。”蘇陽果斷道。
“可您——您並無什麽術法修為,這……”蘇陽上前一步,“聖帝的意思,是讓玄絕閣確保你們都轉移至安全的地方。屆時……屆時他即使不在了,你們也能重建光國……”
“你不必說了。我是軍士。這麽多士兵留在這裡、替換為百姓,就是做好了替他們死的準備。守護百姓,讓他們活得太平,這是我們的信念和職責。我身為大將軍,更沒有退縮的道理!”蘇陽道,“何況,如若所有人都不在,九華難保不會懷疑。”
趙誠沉默片刻,終究只有答:“是,屬下知道了。”
趙誠離開後,另有暗衛來報:“大將軍,穆野求見!”
蘇陽蹙眉,到底去了天牢見穆野。
穆野懇切地朝他跪下。“我通過入夢知道了許多事。請讓我跟你們一起戰鬥。我想將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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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黑沙漠,九重塔前的封印內。
外面的世界,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可對於鍾離城來說,這是永遠重複的一天。他的記憶也因此停留在決定封印芙姬、設下咒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