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學生卡發生一聲響,邵言湊上去一看。
好家夥,XXXXX元余額。
他們學校作為重點高中,食堂也收拾得不錯。邵言在同桌的帶領下很快佔據了兩個位置,他目光掃視了一遍整個食堂,偌大的空間裡人聲鼎沸人頭擁擠,相似的校服和身形讓人分辨不出誰是誰。
“你在找誰?”
“沒。”邵言收回視線,坐下來開始用餐。
......
......
接下來很快就是月考。說到這個月考吧......邵言完全不清楚。
周三上午第一場考試是語文,語文這玩意大家都知道,就是憑......語感!偌大的教室只有刷刷的動筆聲,少年坐在中間排中間位置,用掌心托著下巴看雪白試卷上的印墨深重的一道道題。
首先,是選擇題:
本文章闡述了【人性】,【人格】,【人品】......嗯,嗯嗯,這這都哪裡不一樣麽???
這句話【準確】,【精確】,【正確】,【精準】地闡述了......
邵言:“......”算了,就準確吧,看著順眼。
再接下來,是將上面劃線句子翻譯成現代漢語——呃,上面這句話怎麽讀來著?
詩歌填空:
浮雲遊子意......?????啥玩意?
君問歸期未有期,這句他知道!
巴山夜雨漲秋......呃,池!
在一片心靈和直覺的取舍中,他終於走到了最後的關卡:作文。
請用一種顏色形容你的生活,並以此為題寫一篇不少於800字的作文。
紅色吧,大紅色,熱烈的紅,代表著生活處處充滿驚喜(和驚嚇)。
想通了主題,少年下筆如飛。
——
下午是數學,啊說到數學,如果語文還能靠他過去有記憶的十六年勉強應對,那麽數學他就是毫無辦法了。在上方監考老師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邵言用上了他過去十六年獲得的考試經驗:
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兩長兩短就選B。
實在選不出來就選C。
半個小時後,第一個頂著全班熱烈視線交卷離場的學生出現了。
邵言回到家的時候還很早,家裡只有傭人在。他對從他小時就在了的王媽說了一聲:“王媽,給我準備晚飯,我吃完還要去學校。”
“好的少爺。”
邵言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後頓了頓,回過神拉開書桌抽屜。他還是個學生,平日裡的生活很簡單(至少在他高中之前),只有一張銀行卡和一些常去的品牌店的vip卡。他平時花的爸媽給的現金,學校裡面用學生卡,銀行卡裡的存款基本是逢年過節親戚給的紅包,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私下給他的,金額足夠一個普通人開啟一個新的人生。
他看著平靜躺在抽屜裡的卡片,閉了閉眼,關上了抽屜。
第二天繼續考試,上午是英語。邵言的英語水平比語文好一點,但也屬於半斤八兩那種。
下午理綜,理綜就......就考完,結束。
兩天的考試下來,邵言身心疲倦,更覺得要努力學習。從出生開始,他就沒受過這種屈辱。慶幸的是班主任提前找過他,告訴他這次月考成績不會在班上公布,至少還能給他留一層最後的遮羞布。
周五正常上課,上午課程結束後,邵言時隔數天再次往那個地方走去。
鞋面踩在草地上沙沙的聲音仿佛是他內心的反映,少年腳步輕快,略顯寬大的校服被風吹得鼓起,更顯得領口上方一截雪白脖頸細得一隻手就能掐住,到達目的地,他停下腳步。
“喂,沈爍——”
坐在草地上的少年抬起臉,看清來人後眸子閃爍了下。邵言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大大咧咧地說:“考完試了,你有時間教我化學了麽?”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帶飯盒。
沈爍用一種很明顯表露奇怪的神情看著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大吃一驚地說:
“誰說我考完試就有時間了?你好霸道啊!”
不知道為什麽,邵言總覺得沈爍說話腔調怪怪的,可能是因為,他還是頭一回用這麽,正常的被校園欺凌的受害人語氣跟他說話。
可是這不才是正常的麽?少年歪了歪腦袋,決定不去想它。他大手一揮,霸氣地說:“我想請你當我家教......我早就想說了,你吃這麽點東西怎麽夠,來,吃肉。”說罷,他就把自己飯盒裡面的高級牛肉夾進沈爍的飯盒。
沈爍低頭看了看。
“請我當家教,以你的家世,應該什麽名師都請得到吧。”
總算恢復正常語氣了,邵言無聲地松了口氣,一臉理所應當地說:“是啊,可是我不喜歡請那種家教,我不喜歡他們。”這卻是真話了,要是他能接受那種家教,以他爸媽願意下的教育資本,估計全校第一就要讓人了。
“而且你不是缺錢麽?”他繼續說,神態還是一臉蠻不在乎:“我覺得你教得好,我願意聽,正好你缺錢,我有錢,我覺得我們挺適合的。”
虧得這個對話發生在校園,而且有明確前後因,否則單是聽到“缺錢”,“有錢”,很難不讓人產生遐想。
邵言等了一會,沒等到回復,就扭頭看。沈爍正握著筷子,低頭看著膝蓋上的飯盒,他看得這麽認真,仿佛飯盒發生了變異成了變異飯盒。過了一會他輕輕歎了口氣,扭頭看向邵言,神情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