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藏得太好也騙不了太熟悉他的人，趙家人總能看出幾分不同。

　　至少， 趙崇杉的眼睛不再像過去那般沒有活氣一樣……

　　陶楚涵睡了一個回籠覺之後就醒了，並沒有像以往那般有空就睡懶覺。他整理好自己之後也沒有急得去餐廳裡吃遲到的早餐， 只是坐在廚房的沙發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腦中的情報，確定下一步該怎麽做。

　　早餐過後，陶楚涵就出了門，特意告知了趙母不會回趙宅吃午餐和晚餐， 至於到底去哪裡也沒有詳說，只是說出去有事要處理。

　　實際上， 陶楚涵選擇了去找閻肅海請教一下有沒有牡丹妖之類的情報， 還帶著上次托人幫忙的「報酬」。有些事情在他沒有弄清楚之前，陶楚涵不想跟趙家人透露太多，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又一次失望呢？失望太多次就很有可能變成絕望。陶楚涵可不想看到趙家人變成這副模樣， 起碼趙崇杉現在的情況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讓他們多了幾分期待。

　　陶楚涵做不到輕易就把趙家人生出的這幾分期待。

　　人和人糾纏久了就容易生出羈絆， 有些時候少不了縛手縛腳， 陶楚涵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但他從某方面來說始終是個普通的人， 做不到一個人守在一方地方一輩子只有他一個人。

　　這次外出，陶楚涵原本以為可以一天搞定， 中途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就在那邊多呆了幾天。

　　許久沒有夜不歸趙宅， 這種感覺真說不出是好是壞。

　　“在想什麽？”穿著一身古裝的男子， 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一手扶著大酒杯，把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陶楚涵回頭看了一眼閻肅海，也端著酒喝了幾口。

　　“還在擔心你之前問我的事情？”閻肅海看著陶楚涵劍眉一挑，“我已經讓手下去收集情報了，有消息會告訴你的，不急於一時，年輕人要學會等待，以及忍耐。”

　　陶楚涵沉默了一會，隨後笑了：“我可做不來你這樣，和你相比我就是一個急性子。”

　　閻肅海和自己的戀人約定成親，戰死沙場之後變成鬼都不忘回去找她，可惜錯過了，找不到人了。

　　可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就一直留在原地找她，守著寸土之地。

　　無論風吹雨打都不願意離開，他還在這裡等著他，即使知道他們可能人鬼兩隔，自己的戀人不知道輪回了多少回，名字和模樣都變了，沒有記憶，他還堅持這麽做……

　　陶楚涵也問過為什麽，可閻肅海的回答也只有「承諾」二字。他雖然知道古人重信，但是只有在得到閻肅海的回答之後才有那種實在感。

　　“你，值得嗎？”就像他現在這樣為了原本不該有交集的趙崇杉一直奔波，說不定最後等來的還是他的死亡，值得嗎？

　　閻肅海等了這麽多年，從一開始對這個問題的避諱到現在了開朗，他只是哈哈一笑，看著陶楚涵那似問非問的問題回答：“值得，值不值得這個問題主要是看你怎麽想？自己覺得值得不就夠了？”

　　他知道他的等待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她已經可能在反覆的輪回之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可他也不是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連說出來的話，每句話裡用的詞語都符合每個時代的變化。自己變了，他也不想去計較她的改變，只要有些地方沒有變就好。

　　“嗯。”陶楚涵把杯中還剩下的酒水全部喝完，那種熱辣的感覺從口橋沿著食道進入胃中，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之前臉上的那點迷茫也散了個乾淨。

　　他看向閻肅海道：“謝謝將軍幫我找人，這幾天打擾你了，我要離開了，改日再見。”

　　“走好。”閻肅海嘴角一勾，也不留人，看著陶楚涵離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他認識的陶楚涵就不適合滿臉愁容的模樣。

　　回到趙宅已經是三天后了，看見陶楚涵回來，正準備出門去玩的趙瑞承一臉驚喜，“媽，小涵回來了。”

　　聽到小兒子的聲音，萬怡嫻也連忙從客廳移步到玄關，也不繼續去看之前看的電視連續劇了，笑眯眯的說：“小涵回來啦，餓不餓，要不要吃個午餐？”

　　當下下午兩點，已經過了中餐的點了。

　　不過萬怡嫻就等陶楚涵一點頭，立馬就派人去廚房招呼廚娘做飯，可不覺現在吃午餐不適合。她比較擔心陶楚涵這幾天在外面吃的好不好，有沒有餓肚子。

　　陶楚涵說：“我吃過回來的。”

　　“小涵，你這幾天處理什麽案子了？”趙瑞承眼睛一亮很是期待，原本知道陶楚涵去見朋友，為了不冒然打擾人家他才沒有跟著去，結果沒想到陶楚涵會突然在那邊接了個工作逗留了幾天，他覺得很是遺憾啊！

　　更何況這幾天，趙瑞承深深的意識到大哥會笑這件事情更不就是一天福利，這幾天板著個臉眼神可銳利了，就連那抿直的嘴角都好像下滑了幾度。老媽能夠做到笑眯眯的招呼著大哥大可不敢啊，總覺得自己一個不小心沒弄好，大哥會分分鍾炸毛，翻臉給他看。

　　順毛人不在的情況還是少惹的好……

　　“很普通的，就是一對夫妻陰陽兩隔，丈夫留下來想給妻子傳一個口信而已，花了幾天找人，沒有什麽危險，一解決就回來了。”至於他和閻肅海談論的話題陶楚涵還是絕對不透露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