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多陽想了想,說:“見過幾面的普通校友。”
沈華雲哦了聲沒再多問,開了舒緩的音樂。
黎多陽心裡卻覺得這事兒奇怪。
若不是看到那張臉,他甚至一時半會都想不起來薛之海是哪個人,兩人只是都曾在江雲那所貴族中學的高中部待過,黎多陽甚至都沒待到一年就走了,和那人也不同班,只是打球遇到後琢磨出他是原書裡自己的狐朋狗友之一小薛,父親是裴佑平的特助,在學校會多多少少監視著裴時屹的動向。而裴時屹在起初接觸這人後,就對他極其警惕。
僅此而已。
裴家父子倆這兩年天翻地覆的境遇轉變,也說明裴佑平並沒能利用這個薛之海做出什麽事來。
時過境遷,國慶各地放假,同城遇到昔日校友同學概率其實不小,完全用不著掛在心上,可一直到回家,黎多陽都在想著這個事兒。
尤其對方那個笑,他總覺得奇奇怪怪的,無法不在意。
如果兩人像原書那樣結交,重逢時打那麽一個招呼,笑臉相迎倒是正常,可問題是,自他穿來後,根本就沒與這人有過多的接觸,認識的途徑還是因為和陳倫一起打球,對方是陳倫班裡的同學,缺人時喊來的……黎多陽幾乎都沒主動和他說過幾句話。
到家後,黎多陽先將這事兒放在一邊,趕緊拿著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身上太難受了。
仔仔細細洗了一遍,皮膚上的異物感消失後,他才徹底舒服了。
外面天還亮著,爸媽和奶奶去睡午覺了,黎多陽窩在臥室的懶人沙發裡,拿出手機開始回裴時屹的消息。
前不久,對方詢問他是不是到家了。
似乎知道他的顧慮,並沒有直接打電話過來。
吃飽喝足,滿身惰性,黎多陽不想打字,晃動著雙腳,懶洋洋地發語音回道:“回了,我們剛吃完,你呢?”
很快就收到對方的消息:“我也是,不過現在在外面。”
放假在外面玩就更正常了,只是太陽灼熱,他是懶得出門了,另一隻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遊戲機,在沙發上躺倒玩了會兒,期間想到自己剛剛還沒回對方消息,又連忙發了一條語音過去:“那你好好玩吧,我哥不在家,我得趁著現在乾壞……玩會兒遊戲,新買的卡帶,說是十八禁的,可刺激了。”
今天的裴時屹有些反常,好半晌才回了個“嗯”。
黎多陽新買的刺激遊戲並沒玩多久,因為他發現這所謂的十八禁遊戲也只是裡面個別美男打赤膊和舌/吻的擦邊畫面而已,看得食不知味,他自己的經歷可比畫面上刺激且深刻多了,玩了不到一個小時便覺得沒意思得很,盯著屏幕的眼皮往下耷拉幾下,沒多久,躺在沙發上拿著遊戲機睡著了。
另一邊,幽靜雅致的茶室,茶鈞濃濃。
“那你好好玩吧,我哥不在家,我得趁著現在乾壞……玩會兒遊戲,新買的卡帶,說是十八禁的,可刺激了。”
黎淮目光如刀,手緊握成拳,半晌才將視線從對面傳來弟弟聲音的手機上移開,視野往上,寒光逼人:“裴時屹,你本事倒是不小。”
裴時屹望著手機,還在黎多陽那番話裡失神,聞聲,抬頭徑直看向對方,臉上卻沒有絲毫因自己不小心點開語音致使黎淮聽到這段語音的尷尬,他握緊手機,淡淡道:“是麽?目前還不夠。”
黎淮:“……”放下茶杯,桌面磕出了極重的一聲響。
氣氛一瞬間箭弩拔張,不遠處的老板警惕地往這邊瞥著,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兩人就打起來,鬧出新聞那可不得了。
黎淮已經沉下了臉,可裴時屹仿佛完全看不出他的憤怒,開口繼續道:“兩年前你說的那些話,我現在覺得非常有道理,我父親雖然已經不在國內,可在那邊總有些坐不住,害得我最近想了好久,才想到一個辦法將人安撫下來。眼下也還有些事待解決,確實不是正式訂婚擺宴的好時機。那就等畢了業,我正式接手裴氏,一切都好掌握了,到時再大辦婚禮,您覺得呢?”
“……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黎淮少見地爆了粗口,額角青筋突顯,“可真會妄想,結婚?你怕是又發病了吧!”
還有,他生平可是第一次聽說把人坑到醫院走不了叫安撫……
裴佑平在M國的事他今早就已經聽說了,好像本來要趁著長假回國,還對老爺子說了不少好話,可還沒得到回復,去機場的路上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老外給打了,說是對方勾搭自己老婆,還把人給弄病了……裴佑平氣得發瘋,說對方是聯合起來仙人跳,這事兒又亂又荒唐,很有的扯,鬧得那邊的華人圈子都在八卦吐槽,人又在醫院,一時半會是回不了國的。
這些年,黎淮一直關注著裴家的動向,尤其是裴佑平這人,當初被裴老爺子安排到M國說是跑海外市場,但業內懂點兒的都清楚那是對棄子的放逐。他當時隻以為這是老爺子忍受不了兒子的所作所為,終於拎清了一回,此時聽到裴時屹那些話,已經確定裴佑平這些年的倒霉全跟眼前這人脫不了關系。
可真是父慈子孝。
裴時屹在他發怒後,表情不變,舉止有禮,卻依舊自說自話:“沒發病,我現在各種情況都很正常。兩年前你說,讓我至少把家裡的爛攤子解決掉,現在我可以保證,兩年前的事永遠都不會再發生,而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