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們無辜,閔家眾人就不無辜嗎?他們不是死在外族鐵蹄之下,而是死在……”
白海澄仰頭大笑,然而突然一個黑影衝出來向他揮了一掌,突發的意外以及黑衣人的身手之強讓大師兄反應不及,白海澄也無法抵抗,心脈當即被震碎,被擊飛出去的他口吐鮮血,然而他人在空中利用最後的力量與生機生生扭轉身形,向大師兄方向墜去。
大師兄收手不及,手中的劍擊中白海澄腹部,後者卻露出快意的笑容,他是將計就計,知道會踏入謝樹雲的陷阱之中,不如此如何讓謝樹雲露出馬腳讓大師兄進一步懷疑,而且他雖死,布局仍在進行之中,他要謝樹雲當著天下的武林同道的面聲敗名裂。
白海澄可以設計任何人,連小師妹利用起來也在所不惜,然而從來沒對大師兄下過狠手。
大師兄也沒有真的想致二師弟於死地,他隻想知道師弟為什麽要這麽做,到底是什麽苦衷讓他墮落至此!
然而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師弟死在自己面前與劍下,他心慌意亂悲痛萬分地抱住白海澄,伸手替他擦拭唇邊不斷湧出的鮮血。
白海澄卻笑了,笑得淒美豔麗之極,像是要綻放生命最後的光華:“大師兄……沒關系,我練了魔功本就沒幾日好活……”
成為魔教高手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然而為了復仇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生命,他氣息越來越微弱,聲音也越來越低不可聞,隻入了大師兄一人耳中,“大師兄心裡有懷疑對象了吧,我……閔家眾人會在地下等著他,魔教是前朝余孽,唯有大師兄的血……配合將軍劍……才能按照秘圖打開寶藏……”
白海澄徹底失去了呼吸,交代了最後的遺言死在了大師兄懷中,這對被命運玩弄的師兄弟,到這一刻才能放下相向的刀劍。
“師弟——”大師兄抱著白海澄的屍體跪地悲鳴,所有的懷疑在師弟的遺言中都找到了答案,原來是師弟一人背負了所有的秘密,獨自走在復仇的路上,可以說師弟是代替他這個真正的前朝皇室余孽去死的,他無比痛恨自己被人遮蔽了雙眼無視師弟的艱辛。
真相是如此的殘酷!
三師弟茫然站在一邊,大仇得報卻沒有痛快的心情,任由滂沱大雨澆在自己身上,女主匆匆趕來時只看到這樣的場面。
“哢!”
梅導喊結束的時候,灑水車停止噴水,工作人員上去解開演員身上的威亞,助理們也趕緊衝上去將各自的藝人拉回來,即使是這種天氣,被製造出來的大雨衝刷這麽長時間身體也會受不了的。
身上的水擦乾淨後,蘇虞抱著一大杯薑茶喝著,轉頭看到沈敬瑛仍舊兩眼無神,任由助理和陳東替他打理。
“沈哥,回神了,這場戲結束了!”看得出沈敬瑛還沒有從剛才那場戲中走出來,蘇虞出聲喊他。
沈敬瑛轉過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狠狠地抹了把臉,眨了眨眼,眼裡的無助茫然才退去,脫力一般地扯起笑容:“是啊,結束了,你的戲份今日是殺青了,我們接下來還得繼續。”
他還感覺到剛剛那撕心裂肺般的悲痛,痛到了極點都無法呼吸,小口小口喝著薑茶,身上回暖了些,笑容也才更真切些,沒了之前的無力與虛幻。
“你這邊殺青了接下來有什麽安排?”沈敬瑛有精神跟蘇虞說笑了。
“青丘劇組在內蒙那邊,我過兩天要過去補拍兩個鏡頭,再接下來可能就準備開學了吧。”
蘇虞一直有跟凌亦然及何思佳等人聯系,知道劇組的情況,張導的助理也特地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事,約定了飛過去的時間。
沈敬瑛嘖嘖感慨不已,不用想就知道跑那邊是拍大場面,能參加一次讓他見識一下也好啊,就蘇虞這小子走運極了,剛開始拍戲就接到了這等大戲,跟凌影帝那種演技級別的人合作一次,對演技會有意想不到的提升。
身上回了暖,蘇虞去卸妝換回常服,等他再出來時梅導拿了個紅包遞到他面前,也就是所謂的壓驚紅包,對有些忌諱的人來說拍死亡戲很晦氣,紅包用來衝一衝,蘇虞知道這是這一行默認的規矩了,笑著接下了,他都死過一回了其實並不在意,當然不能推了別人的好意。
“本來晚上應該給你安排一個殺青飯局,不過小蘇你也知道之前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忙著要趕進度,等整部將軍劍殺青時我讓小孫打電話給你,你有空的話過來一起吃頓殺青宴。”
梅導笑眯眯地說,這兩個月他明顯看出這小孩在演技上的進步,將來不知能走到哪個地步。
“梅導說哪裡的話,劇組裡的人都在忙碌,哪能再為我一人跑來跑去耽擱大家的時間,等到全部殺青,只要給我個電話,我肯定趕過來。這段時間多謝梅導和各位對我的照顧了,在劇組裡我學到了許多東西。”
蘇虞真誠地說,梅導的用意他明白,他已經夠顯眼了,雖然那晚歐辰鉞出現的事並沒有通過其他人的口傳出去,但歐辰珉的來意也讓許多人猜出來了,所以眼下還是低調些好,說到底這還是他第一部電視劇,一時的人氣還代表不了他在這個圈子裡的地位。
梅導越發笑得真切,有那樣深厚的後台,少年還如此謙虛沒有半點張揚,像是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不少年顯得老練沉穩,越是如此心性越能在這個圈子裡走下去,走得更遠,如邵敏書那樣的,現在連個通告都沒有了,估計以後也很難再有碰面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