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琮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哦,就是那個差點被閹黨弄死的陸太傅?我們的小陛下還真是尊師重道啊,給他老師車駕,卻不知道給叔叔車駕。”
這話也太大不敬了,絲毫沒將小皇帝放在眼裡,駕車的內侍冷汗狂冒,不敢接話,只能賠笑。
寧琮又掃了眼毫無動靜的馬車:“怎麽,帝師就能蔑視本王一介小小親王了,狹路相逢,竟不出來見見。”
陸清則:“……”
陸清則只能咳嗽幾聲,啞聲開口:“見過蜀王殿下,下官身染風寒,恐傳給王爺的千金之軀,便不出來衝撞了,望王爺恕罪。”
他一開口,原本拉著個臉的寧琮眼前卻是一亮。
他十三歲就開始縱情歡場,年紀大了就越發挑剔,對美人也劃分出了幾個等級,從容色身段聲音到氣質,都有評分講究。
從車簾後傳來的那道嗓音不疾不徐,雖然微微有些啞,卻難掩敲冰戛玉般清亮的聲線,不僅不因沙啞失色,反而能微妙地勾起幾分遐想來……讓人想到在床笫之間,將人折磨得嗓子啞掉的畫面。
是個極品。
寧琮從聲推人,當即斷定。
一想到這車裡應當是個絕色美人,他臉上想挑事的陰沉就散了大半,反倒來了點興致,眯著眼打量車駕:“小陛下都不怕你傳染風寒,本王怕什麽。陸太傅,你不出來見本王,本王就親自掀簾子來見你了。”
陸清則緩緩蹙起了眉,思考應對之策。
寧琮已經幾年沒撈到什麽看得過去的美人了,府裡養著的也看乏味了,越是回想方才那道聲音就越心癢難耐,一整衣袍,撩撩頭髮,自以為瀟灑地走到車駕旁,伸手就要掀簾子。
陸清則眼底冷色一掠。
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又響起一道聲音,稚嫩卻不弱氣,隱含凌厲:“皇叔,你將朕的太傅攔在這裡,想做什麽!”
竟然是寧倦。
陸清則訝異地透過一點縫隙看出去,小皇帝顯然是匆匆趕來,臉色如覆寒霜,冷冷盯著寧琮。
小皇帝人都來了,再強行掀簾子,就是當面不給臉了。
背後說歸背後,陸清則還以為寧琮多少會顧忌一點,畢竟寧倦雖無實權,到底是皇帝。
豈料寧琮僅僅只是一頓,車簾就被掀開了。
眼前倏地一亮,他就對上了一雙肆無忌憚望來的眼。
陸清則:“…………”
打擾了。
忘記這是個連他老子的老婆都敢染指的牛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難道我不是老師唯一的心頭寶嗎?qwq
第七章
看清馬車中的人,寧琮一下愣住了。
縱使他見慣了美人,也從未見過這麽……這麽的。
他只是坐在那裡,便惹得人移不開眼。
寧琮一時甚至都找不出形容詞,貪婪的眼神上上下下,若是眼神能化實,都能扒開陸清則的衣服了。
陸清則端坐在馬車內,臉色淡淡地觀察這位蜀王。
後者被酒色掏空身子,還算稱得上英俊的臉被摧殘得灰敗黯淡,眼眶深陷。
一看就腎虛。
陸清則平靜地問:“蜀王殿下還有什麽指教嗎?”
淡色唇瓣微微啟合,沒有了車簾遮擋,清冷的嗓音落入耳,更是十分勾人,寧琮隻覺得心口一麻,渾身都發起熱來。
這小皇帝真是好豔福啊!
這種絕色,居然就讓他講課,真是暴殄天物。
這美人左眼下居然還有點淚痣,抬眼時眼尾濃勾,清冷中點出幾分稠豔,直讓人想把他弄得眼角發紅才好。
寧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還沒等他碰到陸清則,手就被按住了。
寧倦的臉色極差,每一個字都壓著瘮人的陰沉:“蜀王,朕的太傅,你看夠了嗎。”
方才叫“皇叔”,現在直呼封號,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這兒到底是皇宮,寧琮不得不收回手,眼神依舊黏在陸清則身上,語氣輕慢:“我說陛下怎麽藏著掖著的,本王府裡要是也有這麽個美人,也藏著不給人看。”
陸清則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上輩子他沒少被人騷擾,卻不能隨便動怒,所以極討厭別人這樣評論自己的長相。
寧倦胸腔裡滾沸著磅礴怒意,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寧琮大喇喇道:“本王今晚設宴洗塵,陸太傅不如來我府上坐坐?”
“下官病體不適,”陸清則淡淡道,“恐怕要辜負王爺美意了。”
被拒絕了,寧琮非但沒不高興,反而興奮地舔了舔唇。
一般人生了病,氣色不好看,容色折損,這陸太傅生著病,容色卻仿佛更盛三分,那弱不勝衣的情態,反倒叫人看了更氣血上湧。
寧琮愈發堅定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心思:“既然陸太傅不好走動,那不如本王去你府上。”
寧倦盯著寧琮的眼神冷寂,藏著輕薄如刃的戾氣:“蜀王,適可而止。”
“本王就是想和陸大人交個朋友罷了,”寧琮瞥他一眼,不甚在意,“只要陸大人願意,陛下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陸清則方才也沒拒絕,沒拒絕不就是有意?
寧琮又看了眼陸清則,見他穿著雪白的狐裘,清冷的臉色被襯得柔軟幾分,一絲不亂的,腰身端正筆直,一想想能把這樣的人按在身下為所欲為,心就癢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