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柔軟,像一匹名貴的綢緞……那片溫熱肌膚之下的唇瓣,他還嘗過的。
他為什麽要那麽君子,不在晚上趁陸清則睡著時一親芳澤?
隨著這個想法跳進腦海,那股莫名的燥火似乎燒得更旺了。
恍惚間仿佛血液都在發燙,岩漿般滾過心口,燙得心臟咚咚震響。
寧倦的視線落在陸清則柔軟潤澤的唇瓣上,喉間感受到難以忍受的乾渴,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水。
陸清則吃了塊月餅,也有點發膩了,見寧倦隻喝茶不吃菜,有些擔憂:“果果,當真沒事嗎?若是難受,就回去再躺會兒,不要硬撐。”
寧倦乾啞地“嗯”了聲:“沒事。”
喝再多的茶,也難以抵擋喉間的渴意。
他像個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追逐著水源,乾渴得下一秒就要死去,眼前出現虛妄的幻覺,以為湧現了綠洲,卻發現那些虛假的水,壓根無法澆滅心底的火。
面前坐著的人,就是那個能緩解他乾渴的水源。
寧倦的視線貪婪地一寸寸掃過陸清則的臉,呼吸滾燙,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他以往也會想些不乾不淨,褻瀆陸清則的事情,但也不會好端端地相對而坐著,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也沒那麽禽獸吧。
不對。
身體深處的躁動很不對勁。
寧倦咬著牙,輕輕呼出口氣,不想讓陸清則看出自己有問題,想盡快去用冷水沐浴一番,讓頭腦清醒一點,又舍不得結束和陸清則倆人團圓的中秋,隻得一邊忍耐著警告自己,一邊神色如常地和陸清則聊天用膳。
陸清則也在一直打量寧倦,看他從頭到尾都很冷靜的模樣,想來確實沒受什麽影響,便淡了今晚搬去其他暖閣睡覺的心思。
寧倦的身子還沒大好,他不放心晚上留寧倦一個人睡。
但寧倦要是被那碗藥給影響到了……他還是留個空間,給孩子自行解決比較好,免得雙方尷尬。
尤其一想到之前那個早上,他醒來時還被迫和小果果打了個招呼。
就更尷尬得頭皮發麻了。
花前月下,氣氛良好,倆人各懷心思,用完飯,又賞了會兒月。
寧倦感覺翻湧的氣血平息了些,也安了點心,托腮望著陸清則,忽然開口問:“先前去老師老家時,也沒來得及多看一眼,說好的要去老師小時候住的地方瞅瞅呢,往後大概也沒什麽機會再去了……老師以前的房間是什麽樣的?”
他刻意不提臨安府,有了前面幾句鋪墊,問出最後一句,陸清則也不好避而不答。
陸清則自然也沒見過原身以前住的房間長什麽樣,憑空捏造不了,想了想,慢慢回憶起從前在爺爺家裡的房間:“我的房間在西廂房,陽光很好。”
老人家品味古典,陸清則小時候被送過去後,住的房間現代化氣息也不嚴重。
“外面的簷角掛著隻風鈴。”
“房間西南角有一只花瓶,被我不小心摔碎後……大伯幫我粘起來的。”
明月之下,陸清則探尋著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嘴角微微彎起。
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說起他的故鄉,不過能在這個節日,與他在這個世間關系最親密的學生說起一些往事,能讓他開懷不少。
寧倦聽得也很認真。
他將陸清則說的每一個字都深刻進腦海,在腦中緩緩浮現出那個陸清則長大的房間的模樣。
陸清則講完之後,安靜了好半晌,才扭頭笑道:“好了,你身上余毒未清,也該沐浴歇息了,我去鷹房看看小雪。”
寧倦幾乎喝完了一整壺桂花茶,卻還是壓不住那股躁動的火氣,尤其是從全神貫注的狀態出來後,盯著陸清則就有種撲過來直接把人辦了的衝動,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胡亂點了下頭。
陸清則便起身,自己挑了燈往鷹房去。
寧倦坐在原地,喝下最後一口桂花茶,喉間仍然灼燒般的難耐,垂眸瞥了眼陸清則方才沒吃完的小半塊月餅。
肉餡的,陸清則吃了一口,表情凝固了一下,又吃了一口,露出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最後又啃了一小口,實在是接受不了了,才擱下的。
寧倦想想他那個表情就想笑,撚起月餅,衝著空無一人的身後冷淡地吩咐了句:“把長順拎過來。”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小半塊月餅咽下後,心裡那股找不到出處的火便似安分了一瞬間。
旋即又加倍膨脹地燒來。
沒多久,在自個兒屋子裡吃著月餅的長順就被暗衛聽話地“拎”過來了。
長順被拎著後領帶過來,滿頭霧水,見陸清則不在,有點惴惴不安:“陛下,奴婢做錯了什麽嗎?”
“今晚的藥裡加了什麽?”
寧倦直切主題,找到了讓他燥熱難安到現在的罪魁禍首。
長順連忙答道:“加了些鹿角、參茸之類,奴婢以為陸大人會告訴您,所以就……”
就沒敢提。
寧倦的表情也凝固了一下。
難怪陸清則端藥來給他的時候,表情有些許的怪異。
他沉沉地吐出口灼熱的呼吸,望了眼陸清則離開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絲笑。
老師明知道裡面加了什麽,還端來給他喝,並且隻字不提,難不成還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