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日,寧琮終於覺得有機會了。
聽聞小皇帝被刺,蜀王府外監視的人變少了,他可以派人出去了。
寧琮想也不想,當即就把手底下剩余的人叫來,發號施令。
底下的人聽完他的話,頓時面面相覷。
且不說現在京城各方勢力匯聚,刺殺陛下會把局面搞成什麽樣。
重點是,陛下已經遇過刺了,防守必然更嚴密啊!
寧琮看他們猶豫了一瞬,神情陰冷下來:“沒用的一群東西,現在才是最適合的時候,狗皇帝肯定覺得不會再有人敢行刺。都往刀鋒上抹上蜀中最毒的藥,我要他痛不欲生地死!”
他的臉色扭曲猙獰,猛地一拍桌:“把他那玩意也割下,給本王帶回來,本王今晚就拿它下酒吃!”
下屬齊齊失語:“…………”
這,不好吧。
但是最近王爺脾氣愈發的狂躁,甚至還把幾個最忠心的侍衛都砍了,幾個下屬不敢說什麽,硬著頭皮應聲:“屬下明白了。”
寧琮掃了眼這幾個下屬,心裡冷笑不止。
看他沒有了那東西,都不把他當男人看了是吧,最近的態度愈發不敬!
等回來他便把這些人全割了再殺了。
寧琮把桌上的羊皮紙丟下去:“地圖本王給你們畫好了,只需成,不許敗。”
他從小在宮中長大,十幾歲時就經常在宮裡不同角落抓一些漂亮的宮女太監淫樂,身份低微的宮女太監遇到這種事,自然也不敢說什麽,宮裡的小道沒人比他清楚。
想想自己從前快活的日子,再感受到如今涼颼颼的下面,寧琮心頭陰毒的殺意愈發翻騰不休。
什麽大計,什麽大局,什麽大業,通通都是假的,有他的東西重要嗎!
他必須今晚就聽到寧倦身死的消息!
下頭的人不敢違逆寧琮的命令,磕了個頭,收起地圖,便下去準備實施刺殺計劃。
天色一點點由明轉暗,夜色降臨後,寧琮捏著鼻子把府中醫師熬的藥喝了,忍著痛從床上下來,翹首以盼,等著紫禁城那邊傳來的好消息。
王府裡沒人敢說話,能不靠近寧琮就不靠近。
他們都覺得,王爺好像瘋了似的,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忽然有了動靜,似乎有人穿過了大門二門,快步走來。
寧琮以為是手下的人回來了,興奮得臉色漲紅,剛踏出房門,瞳孔驟縮。
回來的不是他的手下,還是一群青衣錦衣衛。
為首的錦衣衛身著飛魚服,挎著繡春刀,亮出牌子:“錦衣衛指揮使鄭垚,見過蜀王殿下。”
寧倦手底下的惡犬,活閻羅鄭垚。
寧琮的後背啥時候一陣陣發寒,扶著門框的手都在發抖,臉頰的也抽了一下:“大半夜擅闖蜀王府,鄭垚,你找死嗎!”
鄭垚抬起臉,嘲諷地朝他露出個帶著分凶煞氣的笑:“蜀王寧琮意圖行刺陛下,刺客供認不諱,刀上之毒,經太醫辨認,乃蜀中獨有——來人,把蜀王殿下‘請’回去,其余人等,統統帶走!”
寄雪軒裡。
周遭一派祥和,絲毫沒有被刺客驚亂的氣氛。
陸清則和寧倦正相対而坐,聽完小靳粗略審訊的結果。
那些被寧琮派來的刺客,早就因為寧琮最近格外瘋魔扭曲的行徑感到不安了。
尤其是在給他們下發命令時,寧琮眼底的殺氣掩都掩不住。
被抓獲敗露的瞬間,有幾個刺客猶豫著值不值得,沒立刻咬下齒間的毒藥,因此這次捉了活口,更方便陸清則和寧倦的計劃了。
只是稍作審訊,殘留的幾個刺客便招了不少,還把蜀王下令時的話原模原樣地複述了一遍。
小靳說完了大概,欲言又止了下,沒敢複述那些話,隻低著頭把狀紙呈了上去。
陸清則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一起看。
只看了兩眼,他就忍不住嗆了一下,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不愧是寧琮,連刺殺都要搞點下三路的。
寧倦自然也掃到了那句話,臉上籠了層寒氣,惡心得夠嗆。
陸清則感覺寧琮大概是失去了大寶貝,整個人都變態了,越想越樂,湊到寧倦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笑道:“陛下,被人惦記的滋味如何?”
“……”寧倦平心靜氣,把狀紙丟下去,“再審,下次交上來的狀紙詳略得當些。”
小靳心裡清楚該詳什麽略什麽,默默磕了個頭,收起狀紙,逃也似的下去繼續審訊了。
等人走了,陸清則也準備溜開了。
卻被抓著腰逮了回來。
寧倦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色很認真:“放心,都是你的。”
陸清則:“……”
一點也不想問什麽都是他的。
他掰開寧倦的手,神色自若:“寧琮已然入網,你明日也該早朝了,今晚就分開睡吧。”
不僅是因為熱。
這兩天一到晚上,即使不能做什麽,寧倦抱著他也消停不了。
他每每不經意地撞上寧倦的眼神,都會被那雙黝黑眼底隱藏著的炙熱燙到。
寧倦卻沒放開他,反而抓住他的手指,慢慢揉動著,狎昵卻不輕浮,弄得陸清則從指尖麻癢到心口。
他低下頭親了親陸清則的手指,緩緩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