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這頭狼對自己圖謀不軌,伸手摸過去,可能就會被死死咬住。
但還是於心不忍。
畢竟這頭狼會這麽傷心,是因為他。
陸清則垂下眸光,猶疑片刻,還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寧倦的腦袋,給出了評價:“雖然會咬人,不過還是挺乖的。”
寧倦眸光驟然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興奮得指尖都在微微顫抖:“那我可以親親你嗎?”
他從昨日忍到了現在,連陸清則睡著時都忍住了,沒有趁人之危,自感已經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君子到不能再君子了。
他這麽乖,向陸清則討要一點獎勵,不過分吧?
陸清則試圖把手抽回來,但倆人的力量懸殊實在太大,根本抽不回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握著他的那隻手滾燙的熱度。
以及輕微的發抖。
陸清則嘴唇抿得發白,腦子裡也空白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居然差點就心軟了,頓感荒唐。
其他事由著寧倦也就算了,這種事怎麽能由著寧倦來?
他板著臉別開頭:“不可……”
話沒說完,寧倦已經飛快湊過來,趁他開口的時候,將他壓在炕床上,含著他的唇侵入進去,肆意輕薄了一番。
然後才滿足地坐回去,又變成了威嚴的皇帝陛下,繼續處理那些奏章。
陸清則整個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著寧倦,胸膛劇烈起伏,嘴唇被親得紅紅的,抹了抹唇瓣,氣得不行:“你方才到底是在請求,還是通知?”
寧倦心情極好,欣賞著陸清則發怒時顯得極盛的容顏,托著腮笑道:“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又要忍不住了。”
陸清則耳尖發著熱,立刻別開眼:“……”
他也沒教過這些啊,寧倦這幾年到底是跟誰學壞了?!
寧倦臉色自若:“是你主動伸手過來的。”
主動伸出手來,就要做好被咬的準備。
陸清則一陣無言。
的確是他自己主動伸出的手。
寧倦看他雪白的耳尖上一點雲霞似的紅,看了許久,不知道是在警告,還是提醒,聲音微啞:“下次伸手過來前要想清楚,這次我很克制了。”
陸清則麻木道:“你真的克制嗎?不然你還想再做些什麽?”
寧倦又盯著他看了會兒,一瞬間的眼神好似頭餓極了的狼,慢條斯理道:“懷雪,你不會想知道我想對你做些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則:?你說,我還會怕你不成?
寧倦:******(因涉及太多敏感詞被馬賽克屏蔽)
陸清則:!!!(害怕極了)(撥通110)
對狗勾太好,狗勾會得寸進尺的!
第七十九章
書房裡雖有炭盆,但還是暖閣裡舒服,在暖閣裡處理了一次政務之後,寧倦乾脆就換了個地方處理政務,讓長順每日把奏章拿到暖閣裡來。
陸清則拿著書,淡定看著寧倦吩咐,當沒發現皇帝陛下那點寫在臉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沒趕人。
寧倦就這麽挪了窩,不動聲色地又湊近了陸清則一點。
偶爾看奏本看得累了,還能抬頭看看陸清則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又精神抖擻起來。
雖然又挨近了點,不過寧倦還算得上是規矩,除了三五不時地突然發下瘋咬一口陸清則,平時也不敢對陸清則做得太過分。
如此在寄雪軒養了一段日子後,陸清則早上昏昏蒙蒙睜開眼,逐漸清醒後,摸了摸昨晚又被寧倦那狗崽子壓著啃,進而加深的齒痕,後知後覺地發現個問題:他的底線貌似在不斷地後退。
寧倦每天都在嘗試擁抱、親吻甚至是齧咬,讓他熟悉這樣的相處,甚至是習慣。
皇帝陛下學會了軟硬兼施,躊躇滿志,步履款款,攻擊性強的時候,像隻饑餓的惡狼,乖起來,又是隻溫順聽話的大狗。
陸清則琢磨了一下,顯然不是他防禦力變低了,而是寧倦的段位變高了。
這樣的寧倦,比從前只會一味來強的寧倦要難招架多了,他全無經驗,在這樣的攻勢下,找不到應對之策也很正常。
偏偏他腳崴著,徐恕昨日抽空來看了眼,斷言至少得修養一個月才能好全。
想躲開寧倦都沒法躲。
陸清則無聲歎了口氣,只能在起床時警告自己,今日也得守好底線,便起床洗漱了一番,自個兒挪去暖閣裡用膳。
伺候在寄雪軒裡的宮人不清楚陸清則姓甚名誰,不過都知道,這位就是搞得前朝風風雨雨的皇后殿下,態度格外恭謹。
陸清則不喜被人碰觸,幾乎有點小潔癖,他們得了陛下的命令,也不敢伸手,這幾日形成了習慣,見陸清則從寢屋裡出來了,便緊張起來,放下手頭的事,眼巴巴地圍觀著陸清則扶著牆走向暖閣。
雖然那具清瘦的身軀在晨風中有些許搖晃,但還是慢吞吞地安全抵達了暖閣內。
眾人這才松口氣,繼續乾自己的活兒去了。
陸清則坐到暖炕上,瞄了眼寧倦故意留下來交給他處理的奏本。
都放了五六日了,皇帝陛下也真是安得了心。
看完手裡那本書最後的幾頁,陸清則揉了揉眉心,躑躅良久後,耐不住操心命,還是提起筆,給處理了。
就跟掐著時間似的,陸清則剛放下筆,皇帝陛下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暖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