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
只是被淋濕了一點,顧盛池怎麽好像見鬼了一樣。
顧盛池冷著臉走過來,將傘往宋星斐的方向移了移,一把傘為兩個男人遮風擋雨依然綽綽有余,並不擁擠,但顧盛池的臉色還是更黑了。
宋星斐是gay,人人都知道,顧盛池又把傘往宋星斐的方向移了移,防止宋星斐借機靠得太近。
但宋星斐誤解了顧盛池的意思,還以為顧盛池是想讓自己拿著傘,於是他伸手去接傘把,低聲說:
“謝謝,我來吧。”
冰涼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了顧盛池的手,顧盛池險些將傘脫手扔在地上。
“你!”顧盛池剛想開口,一轉頭對上宋星斐的眼睛,想說的話瞬間卡在喉嚨。
近距離下的宋星斐凍得鼻尖發紅,嘴唇微微張著,冒出的白色冷氣團團圍繞著臉頰,一雙黑曜石般的瞳眸在素白的天地之間顯得深邃又真誠。
宋星斐不解地蹙了蹙眉,把下半張臉從圍巾裡伸出來道:“你怎麽了?”
顧盛池不知在想什麽,匆匆收回慍怒的視線,在宋星斐看來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接著道:“……算了,下不為例。”
說完,獨自一人冒雪走向會所大門。
宋星斐邊望著顧盛池的背影邊唏噓道:
看來顧盛池是真的很討厭自己啊。
……
長廊裡隱約彌漫著雪茄的氣味,宋星斐跟在顧盛池身後上了電梯,最後在一間禁閉的包廂門外停了下來。
門上的識別系統發出一點微弱的藍色光線,宋星斐看到那上面顯示的是“顧”字。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私家偵探,王過。”
“王先生。”宋星斐朝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男人點頭示意,王過見到宋星斐第一眼臉上的表情略顯詫異,但只是稍縱即逝,隨後便站起身來同宋星斐握了握手。
“宋總,久仰大名。”
王過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成摞的A4文件,宋星斐瞟了一眼,第一頁上加粗的黑體字跡寫得是恆嶽年度財務報告。
在顧盛池的眼神示意下,王過立刻明白過來。他將幾份文件稍作整理,恭敬地遞到宋星斐面前。
一並交給他的,還有一隻牛皮紙袋,裡面裝得是顧盛池派人搜集的照片。
宋星斐一頁一頁地,隻字不落地看完了。
顧盛池沒有表露出不耐煩的情緒,安靜地坐在宋星斐對面的沙發上,給與了極大的耐心。
宋星斐的表情越來越不平靜,勉強維持出的雲淡風輕在最後一刻被泥沙席卷,分崩離析。
顧盛池派人調查了希裡公司的背景,不過短短幾年內,這家公司如同天降紫薇,迅速破土,以驚人的速度佔據了東南亞國家的市場。
沒有人見過真正在幕後控制希裡的人,宋星斐覺得對方像是故意享受這種運籌帷幄,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的快感。
“這張照片上的人,叫陸昱酩。見過嗎?”顧盛池將照片推到宋星斐面前,問道。
宋星斐沒有任何印象。
照片上,車窗搖至半截,陸昱酩坐在駕駛座上解安全帶,看起來是即將要下車。
由於拍攝距離稍微有點遠,陸昱酩的五官被刻畫地並不十分清晰,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輪廓。
“要查希裡,必須從這個人入手。”顧盛池的眼神十分嚴肅,接著說道:
“另外,這是半年內出事的公司名單,有很多家族企業一落千丈,在這之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夏家。”
“夏家始終和宋家有合作關系。”宋星斐說道。
“嗯,半年前開始,夏家就接連被查出稅務問題,以及家族內部鷸蚌相爭引發的一些勾當。”顧盛池盯著宋星斐的臉,眼神變得難以捉摸,說道:“據我所知,夏家一貫行事低調,唯一愛惹是生非的就是夏家的小兒子,夏炎禹。”
夏炎禹。
宋星斐的記憶被顧盛池的話拉回到了那些即將被他遺忘的片段,腦海裡的碎片重新聚合到了一起,交織的影像中,浮現出了江重淵的臉。
不,不可能……
他怎麽會懷疑是江重淵呢,江重淵是他的愛人,又是那樣一個天性善良的人……
可是下一秒,顧盛池的話就無情地打斷了宋星斐混亂的,自我博弈的思緒。
“夏炎禹得罪過江重淵。”
漫長而痛苦的凌遲仍未結束,宋星斐覺得呼吸有些艱難,顧盛池的聲音如同劊子手在殘忍的剖離死刑犯的皮肉,每一個字都是對他身心的無限折磨。
“你知道這些公司有什麽共同點嗎?”顧盛池低聲道:“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跟已經瓦解的江家有過聯系,你覺得世界上會有這麽多的巧合嗎?”
電話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響了起來,宋星斐呆滯地低頭望去,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備注是“重淵”。
江重淵。
宋星斐的手有些顫抖,猶豫著該不該接這通電話。顧盛池似乎看穿了宋星斐的心思,淡淡道:“接吧,你就不想聽聽他要說些什麽?”
遲疑了幾秒後,宋星斐閉上眼睛,對電話那邊道:“喂。”
摸夠了嗎
第53章
冷白的燈光投射在地板上,如同銀色的河流在奢華的房間裡汨汨流淌,鏤空的牆壁裡雕刻著一尊雅典神祗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