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我想和你聊聊。”
江重淵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眼一彎說道:“斐哥要說什麽?我現在要去洗澡,不如等我回來再說。”
宋星斐沉默片刻,從喉間緩緩發出“嗯”的一聲後,便看見江重淵頭也不回的拿著洗漱用品出門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無意間暴露了什麽,才讓江重淵的態度產生了轉變?
宋星斐坐在床頭仔細想了想,他和江重淵相處這麽久以來,基本上沒有做過刻意模仿原主的事情。
可是江重淵對自己的喜歡卻是建立在原主身上的,自從原主和江重淵第一次在酒會上相遇開始,原主就毫不掩飾地對江重淵表現出了熱情,同時也做過很多引誘江重淵上鉤的事情。
這一直是宋星斐的心結,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如果沒有原主製造的種種契機,有過那些居心不良的幫助溏淉篜裡和示愛,江重淵還會對自己這個陌生人打開心扉嗎。
宋星斐工作後多年不曾接觸過學生的數學題目,但是哪怕是這種奧數級別的題目,在原主和江重淵眼中也是輕而易舉。
江重淵並不傻,所以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宋星斐忽然覺得有些心悸,自己一時間也分不清是希望江重淵發現,還是想要隱瞞下去。
他想要江重淵喜歡的是自己本身,可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撇清原主的所作所為。
抱著一絲僥幸的宋星斐心如湯煮,隻覺得江重淵去洗澡的時間越來越漫長,牆面上時鍾轉動的噠噠聲越來越慢,他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之間,被子被輕輕掀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宋星斐的後頸,接著,一隻散發著冰涼體溫的手臂環住了宋星斐的腰。
宋星斐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一隻手順著自己的小腹向上移動,在睡衣裡的胸膛前碾磨許久後,停在了自己的喉嚨上,緊接著,粗糲的指腹在平穩的喉結上來回打圈。
“別鬧。”宋星斐無意識地喃喃道。
那隻手的主人似乎沒有聽到宋星斐小聲的要求,反而更加大膽地掀開了宋星斐的睡衣,三兩下就除去了寬大的睡褲。
直到命門被濕熱的口腔內壁包裹,宋星斐禁不住喟歎一聲,在電流般的刺激下睜開了眼睛。
“重、重淵……”宋星斐叫著江重淵的名字,想要推開他俯在自己腰間的腦袋。
“等等。”宋星斐用手臂支起上半身,抓著床單向後挪動,黑暗的房間之中,宋星斐看不清江重淵冷暗的目光,也不知道,江重淵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臉。
江重淵的夜視能力非常好,哪怕借著一絲泛白的月色,也看得清宋星斐此刻的表情。
他雙臂撐著床沿,看著身下的宋星斐,低聲問道:“斐哥覺得不舒服嗎?”
宋星斐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臉,“不是,是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重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宋星斐雖然看不清江重淵的目光,但總覺得江重淵在盯著自己,仿佛在等待自己繼續說下去。
宋星斐吸了口氣,微微喘出來道: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江重淵低下頭,鼻尖輕輕劃過宋星斐的頸側,聲音帶著一股慵懶,低聲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是,對我而言很重要。”宋星斐的聲音透露著一股堅定。
江重淵聞言頓了一下,薄唇微微抿起,半晌後才漫不經心地道:“那斐哥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
宋星斐愣了一下,坦言說道:“我不知道……”
江重淵笑了笑,內心嘲笑宋星斐能問得出這麽幼稚可笑的問題。
宋星斐喜歡自己什麽?無非是這張臉,以及他精心營造出的人設罷了。
“喜歡本身就是一個模糊的表達,刻意地定義它的初始時間並沒有意義。”
江重淵的聲音在寧靜的房間裡顯得縹緲又空靈,有種直擊靈魂的力量,他低聲湊到宋星斐耳邊說:“我只知道我喜歡你,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斐哥,你信我嗎?”
“我也是。”宋星斐抬手圈住江重淵的脖子,柔軟的嘴唇印在江重淵的嘴唇上,廝磨之間,他輕聲說道:“重淵,我信你。”
極地的冰雪與岩漿的火焰交融拉扯,在無邊的溫柔夜色裡不死不休。
有那樣一瞬間,宋星斐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在這浩瀚的欲海裡。
翡綠的樹林在消亡,朝生暮死的蟬不再鳴唱,整個世界只有他和江重淵兩個人,緋紅的花朵在隱秘的角落裡放肆生長,綻放。
最後噴薄出淫靡又甜膩的汁液。
在福利院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最後一天。
除此之外,也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七夕節。
江重淵正被一群孩子圍著,教他們折紙玫瑰,鮮紅的手工紙在那修長的手指間變得十分乖巧,宋星斐站在門口看了很久,見證了一張樸素的卡紙在江重淵手裡變成一朵熱烈而浪漫的玫瑰。
“宋哥哥!”離門口最近的小女孩率先發現了宋星斐,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小裙子,彎著葡萄般的眼睛笑著跑過來,“宋哥哥,江哥哥正在教我們折紙玫瑰呢,我們都學會了,宋哥哥會不會折呀?”
宋星斐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頂,說道:“宋哥哥不會,江哥哥隻教了你們,因為只有聰明的小朋友才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