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不,不客氣。
他們——該不會是一對吧?
宋星斐見女護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後便紅著臉急匆匆走了,內心有些費解,江重淵卻在此時輕輕碰了碰他的衣袖,說道:“斐哥,我們去六樓吧?”
“哦,好。”宋星斐當然沒什麽意見,路過走廊拐角處的時候,他瞟了一眼醫院放置的指示牌,六樓是專門為心理患者準備的樓層。
江重淵自然也注意到了指示牌上的內容,只是他並沒有開口,沉默地注視了兩秒便抬腿離開。
“斐哥覺得剛剛那個女護士長得漂亮嗎?”江重淵淡聲問道。
宋星斐剛按完電梯按鈕,蹙眉轉過頭來看向他:“怎麽這麽問?”
江重淵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垂下頭遮住了目光:“沒什麽,只是覺得她好像很喜歡你。而且斐哥剛剛不是也一直對她笑嗎?”
宋星斐聽到這話後簡直哭笑不得,他說:“重淵你在想什麽,我只是出於禮貌,換作是誰都一樣。”
江重淵抬眸望了宋星斐一眼,眸光晦暗,拖長了尾音道:“嗯——原來斐哥對誰都是一樣的嗎?”
宋星斐隱約察覺到了江重淵的失望,喉嚨頓時一緊,脫口而出道:“不,重淵,你不一樣。”
笑容重新浮現在江重淵的臉上,他的眼睛裡如同散落著淺碎的星光:“我還以為,斐哥對我這麽好,也只是出於‘禮貌’呢。”
宋星斐:“……”
他看起來真的很像聖母!?至於為了一個“禮貌”做到這種程度嗎。
那不是純純大冤種嗎!
電梯門緩聲打開,宋星斐隨口說道:“市醫院的心理診室居然這麽冷清。”
江重淵說:“斐哥沒聽說過嗎?這層樓十年前出過事,有個心理醫生被病患砍了幾十刀,最後那個醫生在逃跑過程中墜樓身亡了。據說,這家醫院鬧鬼。”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宋星斐突然覺得江重淵還挺適合講鬼故事的,見江重淵極少這麽一本正經的講故事,宋星斐沒忍住輕笑出聲。
江重淵抿了抿唇,幽怨道:“斐哥不信我說的嗎?”
宋星斐還是忍不住笑:“都什麽時代了,要相信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更何況為人醫者,更要……”宋星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頓時噤聲,“以身作則”四個字硬生生被他吞了下去。
“更要什麽?”江重淵注視著他問道。
“……注意安全。”宋星斐靈機一動,淡定自如地回答道:“更要注意安全,時刻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重淵默默收回視線,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宋星斐是在說謊。
可是宋星斐為什麽要把原本想說的話臨時改口?江重淵暫時想不到原因,只是隱約覺得宋星斐似乎變得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也好,太容易掌控的玩具反而會讓江重淵失去征服欲,他不介意陪宋星斐繼續玩這場遊戲。
“喂,你在幹什麽!檔案室禁止非本科人士入內!”一個女聲驟然響起,宋星斐和江重淵的目光瞬間都被吸引了過去。
“你是誰?你在這裡……啊!”
離他們不遠的一扇門忽然被由內推開,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宋星斐的瞳孔緊縮,頃刻間意識到了危險。
穿著白卦的女醫生踉踉蹌蹌的從檔案室跑了出來,左臂的白色袖管已經被鮮血浸透,她表情痛苦地抬起頭,見到宋星斐二人的一瞬間仿佛見到了救星,頓時大喊道:“救命!”
就在她發出聲音的一瞬間,身後檔案室的門發出咣當一聲悶響,男人舉著鋥亮的瑞士軍刀奪門而出,眼神裡盡是惱羞成怒的癲狂。
“斐哥!”
江重淵下意識地叫出了聲,他沒能來得及拉住宋星斐,看著宋星斐迎面而上的背影,江重淵的眸底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
宋星斐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揚起手擋住了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正常的男人,他死死地握著男人舉刀的右手,把女醫生保護在了自己身後。
好在宋星斐這具身體平日裡訓練有素,力氣不可謂不大,但他從小到大從沒打過架,近戰知識不足,導致在搏鬥過程中還是沒能幸免被傷。
不大一會兒,各個科室裡的醫生都聞聲來到了走廊,有眼疾手快的小助理及時撥打了保安電話。
混亂之中,宋星斐終於得以抽身,如獲大赦的女醫生急匆匆地跑過來,她看著宋星斐幾乎被刀刺穿了的手掌,邊哭邊感謝道:“先生,謝謝你,你傷得太重了,現在必須馬上處理傷口才行。”
宋星斐當然也覺得疼,可是在女士面前他又不好表現得太嬌貴,硬生生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道:“我真的沒事,你肩上的傷也很嚴重,如果不馬上處理很有可能會感染的。”
醫助為宋星斐和女醫生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但到底只是應急措施,還是得去好好檢查一番才行。
女醫生眼眶紅紅的,她擦了擦模糊了雙眼的淚水,當她終於看清面前高大又英俊的男人時,一時間錯愕不已,她艱難的將宋星斐扶起來說道:“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今天救了我。可以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嗎?晚上,或者等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宋星斐沒想太多,隻覺得面前的女醫生太客氣了,他笑了笑道:“吃飯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