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鳴爵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湊近觀察著莊士山那張充滿憂慮的面孔:“如果你覺得公司有壓力,我也不是不能妥協。”
“那怎麽行?”莊士山當即否決了莊鳴爵的提議,他嚴肅道,“你要是真這麽幹了,那蘇池不得恨死你?”
莊鳴爵輕笑一聲,靠回椅背上,一邊玩著桌子上的鋼筆,一邊一臉興味的看著他親爹。
“真是難得,你現在居然開始關心起他來了。”
莊士山一看莊鳴爵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忙擺手道:“少拿你爹開涮!我不是維護他,我是維護咱們莊家的利益。那個小狐狸可是複姓賀蘭,這種程度的貔貅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遇上的,不得好好看著?要是跑了你拿什麽賠我?”
“好好好,”莊鳴爵輕笑著點了點頭,“至少這一點上我們利益一致,所以最近刻意收斂鋒芒,放緩了項目的進程,雖然有些損失,但也不至於和賀蘭銘硬碰硬。”
莊士山點了點頭:“明白了,親戚那邊我會幫你穩住,不過,也只能是暫時的,你得盡快想辦法解決。”
“我明白。”
莊士山認真打量了一眼莊鳴爵,看著對方眼底的疲色,到底有些心疼。
“你說你也是,”莊士山忍不住抱怨,“找誰不好非得照這麽個攪家星,他一來咱們別的都甭乾,光顧著給他擺平事兒了。”
“攪家星,”莊鳴爵慢悠悠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輕笑一聲:“我記得這似乎是用來形容媳婦兒的吧,他是個男人。”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不樂意了?”莊士山就看不得莊鳴爵這幅護短的樣子,他挑眉道:“你說個合適的詞我聽聽。”
“我說——”莊鳴爵停頓了好長一會兒,抿唇一笑:“所以,你也開始接受蘇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
莊士山怔了怔,表情有些掛不住,他冷哼一聲:“你自己做的孽,我是你老子,再不替你兜著,難帶還眼睜睜的看著你雞蛋碰石頭一個人和賀蘭銘對峙啊。”
莊鳴爵斂眸輕笑,點了點頭,難得恭順道:“謝謝爸。”
莊士山一臉惡寒:“得了得了!甭在我面前裝二十四孝好兒子,你什麽樣子我還能不知道?”
莊鳴爵聽見這話無奈的聳了聳肩,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就盡數褪去。
“既然這段時間有空就好好休息休息,”莊士山嫌棄的看著莊鳴爵,“氣色差的跟營養不良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公司倒閉了!”
莊鳴爵笑著整了整衣襟站起來。
“遵命,”莊鳴爵偏頭,衝莊士山笑的意味深長,“今天就去,等會兒就走。”
——
Eric這份間諜的任務算不算完成他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好在莊鳴爵這個人雖然腹黑但好歹說話算話,答應給Eric的電影男二並不是放空/炮。
劇組上周就給Eric發了短信讓他過來面試,今天一大早,Eric就收拾整齊,歡天喜地的去了導演所在的酒店。
這部片子的導演在圈子裡一向以嚴厲出名,盡管角色基本上已經定下來,還是讓Eric照著劇本演了好幾個片段,跟著其他面試者一起排輪輪流進房間表演,沒有一點特權。
Eric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天黑,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這個點兒車最難打了。
Eric一邊低聲抱怨,一邊小跑著衝出酒店,卻不想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突然閃出來的人影迎面撞到。
Eric嗷了一嗓子,捂著額頭正要問候對方,卻聽見頭頂上一個渾厚的男聲:“面試結束了?”
Eric一激靈,抬頭一看,那個一身黑衣,面容英俊深邃的男人正垂眸盯著自己,他微微皺眉:“怎麽,啞巴了?”
“嚇!”
莊鳴爵!
Eric猛地往後撤了一步,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到哪兒都能遇到這個煞神!
“你那是什麽表情?”莊鳴爵有些不滿,“我這麽嚇人?”
這會兒電梯裡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演員走出來,紛紛側眸看向他們這邊。
酒店大堂這種地方,莊鳴爵這個男人不論是臉還是身份都太過引人注目,Eric可不想明天跟他一起出現在八卦雜志上,隨即拉起外套的領子遮住大半張臉,甕聲甕氣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過來——”莊鳴爵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挑眉頗有些不屑的看向Eric:“你在打聽我的行蹤?”
“不——不是——”
“還是說,”莊鳴爵哼笑一聲,“你以為我是特意來找你的?”Eric一僵,臉上一陣小心思被發現的窘迫!”Eric吼道,“老子是怕你對我圖謀不軌!”
圖謀不軌?
莊鳴爵嗤笑一聲,嘲諷都寫在了臉上。
Eric當即臉色通紅:“我的意思是,怕你又挖坑讓我去打聽蘇池的事情。”
“我知道。”
知道你還嘲笑我?
Eric咬著牙,恨不得脫了40碼的鞋摔在莊鳴爵那張英俊的面孔上。
“不跟你廢話了,我是來按摩的,”莊鳴爵狀似疲憊的揉了揉肩膀,擺擺手,“走了”
按摩?
Eric腦子裡的雷/達瞬間豎起來,他一個跨步擋在莊鳴爵的面前,仰頭質問對方:“你要去樓上按摩?”
“是啊。這家酒店提供按摩服務。”
Eric挑眉,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虧得前幾年做模特的經驗,但凡鴻城內,酒店提供的娛樂服務,正經不正經,Eric大半都知道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