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溫柔的,好好對待他吧。
蘇池一愣,大概是因為喝了酒,莊鳴爵的掌心很燙。
他側眸瞥了一眼莊鳴爵指的那個房間,不以為意的想,他可不是來這兒睡覺的。
蘇池抓住莊鳴爵的手翻過來,耐心的擦著他指尖殘留的藥汁。隨後,他握住莊鳴爵的手,額頭抵著對方的大拇指,歪頭衝莊鳴爵一笑。
“我在這兒陪你,不好嗎?”
莊鳴爵勾唇,笑的格外暖。
“好。”
“晚上的酒好喝嗎?”
“一般,那個法國佬品味太差,沒什麽挑酒的眼光。”
蘇池抿唇,這樣還能把自己灌醉,多半是心裡有事吧?
但他沒問,只是順著莊鳴爵的話往下說。
“大哥懂嗎?品酒。”
“喝得多了多少懂一點,”氣氛太好,莊鳴爵忍不住握住蘇池的手,把它輕輕摁在自己胸口靠近心臟的地方,他挑眉含笑:“怎麽?你想試試?”
蘇池長這麽大沒怎麽碰過酒,本身對酒也沒什麽興趣,但是如果是和莊鳴爵一起,他還是十分願意的。
要是喝醉之後再發生點什麽,那就更妙了。
蘇池的目光從莊鳴爵敞開的前襟處掃過,這個男人的身材真的好的離譜,鎖骨突出,肌肉飽滿。蘇池時常疑惑,這個除了睡眠時間幾乎一刻不停都在工作的男人到底從哪兒擠出來時間去健身的?
蘇池抿唇笑了笑,他大方的手肘靠在莊鳴爵胸口撐著腦袋,低頭衝莊鳴爵眨了眨眼:“我還沒喝醉過。”
莊鳴爵笑笑,伸手揉了揉蘇池的腦袋。
“有機會,有機會我找瓶好酒,我們一起喝。”
“好。”
——
此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蘇池在刺目的晨光中幽幽轉醒,坐起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客房的床上。
房門沒關,外面飄來陣陣烤麵包的香氣,蘇池腦袋蒙蒙的走出去,只見廚房內,莊鳴爵正熟練的將雞蛋磕進鍋裡。
昨晚那身皺巴巴的禮服已經被換下來,淺灰色的襯衫被扣進熨燙整齊的黑色西褲裡,更顯得這個男人肩寬腿長。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莊鳴爵轉頭,低頭將手上夾得煙咬進嘴裡,勾唇衝蘇池一笑:“醒了?”
空氣中只有飯香沒有煙氣,蘇池抬眸一看,果然。
煙沒點,不出意外應該是顧忌著他。
蘇池笑了笑,伸手毫不客氣的走上前去踮起腳,將莊鳴爵嘴裡的煙抽出來,拿在手裡把玩。
“做了什麽?好香。”
蘇池就著這個挨得近的姿勢,微微偏頭越過莊鳴爵的肩頭去看料理台,兩顆雞蛋正躺在平底鍋裡劈啪作響,透明的蛋清頭眼可見的慢慢變白,逐漸變成好吃的樣子。
莊鳴爵的聲音就在耳邊。
“可頌配黃油,還有煎蛋。”莊鳴爵垂眸,嘴角帶著溫暖的笑:“還是說你想吃別的?”
蘇池沒說話,含笑把玩著手裡的香煙。他手指細白,靈活的把香煙玩轉於三根指頭之間,他慢悠悠的掃視一圈廚房,發現廚具豐富且整齊,灶台也明顯有用過的痕跡,似乎是經常做飯的樣子。
“你自己會下廚?”蘇池有些驚訝,他知道莊鳴爵家族顯赫,廚師傭人一應俱全,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
莊鳴爵點點頭,漫不盡心的捏著蘇池的軟發:“興趣而已,偶爾做一點自娛自樂。”
蘇池挑眉,意味深長:“沒有人一起品嘗,做飯真的有樂趣嗎?”
莊鳴爵會意,滿眼的笑意:“那你願意一起品嘗嗎?”
蘇池聳聳肩,盡管表面平靜,眼睛深處裡還是透出一股狡黠:“我只是覺得大哥應該找個伴兒了,沒說是我。”
他仰頭,眸子裡是全然的無辜:“大哥怎麽會想起我呢?這種時候不應該想的是愛人嗎?”
換成是別人,聽見這樣的問題,反應應該是羞赧的、尷尬的、慌亂的。但這些情緒似乎很難在莊鳴爵身上捕捉到。
想抓住這個人,蘇池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認真的端詳著莊鳴爵的眼睛,想從中看見哪怕一點破綻。
但莊鳴爵只是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
蘇池滿頭問號,他總覺得最近一段時間的莊鳴爵不太對勁,總感覺似乎哪裡已經……壞掉了。
“大哥。”蘇池輕輕的叫了一聲,他歪頭看著莊鳴爵的臉:“你,你沒事吧?”
“大哥沒事。”莊鳴爵捏了捏蘇池的耳垂,語氣極致的溫柔:“大哥會陪你,一直走到最後。”
這句話多少還中聽一點。
蘇池勾住莊鳴爵的手:“那說好了,可不許反悔。”
“好。”
“要是反悔的話——”蘇池眯了眯眼睛,威脅道:“我就把你抓住藏起來。”
莊鳴爵失笑:“大哥永遠是你的。”
說完,莊鳴爵拿過蘇池手裡的香煙,反手將它扔進灶台的爐火中。
“先吃飯吧,”莊鳴爵輕笑:“吃完我送你回醫院。”
“我今天不能吃早飯,大哥你忘了嗎?”
莊鳴爵一愣,才想起來今天是預約好的,蘇池體檢的日子。
大概是蘇池第一次留宿,他潛意識裡太興奮,居然把這一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