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Eric就坐上了莊鳴爵的那輛邁凱倫Gemera, 他難得在這麽好的車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生怕莊鳴爵一個不高興打開車門把他扔出去。
車內的氣氛安靜的詭異, 莊鳴爵還是那副人畜勿近的禁/欲死人臉,渾身都散發著「讓你上車是我好心別指望我再給你一個眼神」的氣息。
Eric忍不住腹誹,好歹還好過一個月呢,裝什麽陌生人?
比起莊鳴爵,副駕駛上個面容俊秀的青年看上去似乎好說話的多,正想著,蘇池突然回頭:“去市立人民醫院可以嗎?那裡離這兒最近。”
“不不不,不去新院,去延中路總院,那邊人少。”
蘇池點點頭,伸手在導航儀上找出醫院的位置。
Eric扒著兩個前座的靠背湊過去,有些好奇的打量那個年輕人,蘇池注意到他的目光,輕笑兩聲:“忘了介紹了,我叫蘇池。”
Eric眨眨眼:“我叫Eric,中文名周沐,最近播的那部古偶你看了嗎?我在裡面演男三呢!”
Eric一聊起工作就有些忘乎所以,他喋喋不休講了許多,蘇池都沒打斷,只是靜靜的含笑看著他。
Eric說了一大通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聒噪,訕訕的閉了嘴,他見蘇池面嫩又沒什麽架子,好奇道:“你看著年紀好像不大吧,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穿的校服呢!”
蘇池點點頭:“剛剛大學畢業,22歲。”
“哇,那我比你大三歲啊,你是不是要管我叫哥?”
這句話純粹玩笑,結果剛說完,Eric就感覺背後一涼,正開車的莊鳴爵側眸睨著他,滿臉的寒意。
Eric輕咳了兩聲,縮起脖子慫道:“我管你叫哥,我管你叫哥。”
蘇池失笑:“叫名字就好了,用不著這麽拘謹。”
一行人很快來到醫院,Eric扶著腰齜牙咧嘴的從後座上下來,蘇池扶了一把,Eric忙擺手:“沒關系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莊鳴爵跟在蘇池身後,居高臨下挑眉看著Eric,一臉的「算你識相」。
Eric暗自嘖了一聲,得虧從前那一個月不正當男男關系的經驗,他對莊鳴爵的脾氣多少也有點了解。
這個男人不會把抱怨和不滿宣之於口,全憑意會。但是別人要是沒那個眼色看不出來,那他整起人來也是絲毫不手軟的。
Eric當然不會主動去觸莊鳴爵的霉頭,自覺的把時間留給這兩個得罪不起的人。
奈何這個叫蘇池的男人和莊鳴爵完全不是一路性格。
他笑笑:“沒事,反正來都來了,乾脆幫你把手續辦好,我走的也放心。”
聽見這話Eric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他身後的莊鳴爵。
那,你看見了啊,我沒讓他留下是他自己不願意走的!
莊鳴爵抿著唇眸子裡一陣山雨欲來,他沉默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隨即伸手進駕駛座將車鑰匙拔下來:“走吧,進醫院掛號。”
晚上值班的醫生的手法不太溫柔,Eric躺在檢查床上被對方摁的嗷嗷直叫。
檢查完,醫生摘掉手套:“骨裂,沒有錯位,吃點消炎藥休息休息就好了,可以局部熱敷。”
醫生劈裡啪啦在電腦上敲下診斷書:“外面藥房拿藥,回去靜養,三周之後來複查。”
Eric滿身大汗躺在檢查床上,磨磨蹭蹭半天才挪著屁股走下來。
門診室外面只剩莊鳴爵一個人,他雙手抱胸靠在牆邊,正看著醫院窗外的青松出神。
Eric左看右看見蘇池不在,疑惑道:“那個誰,蘇池呢?”
莊鳴爵回神看了他一眼:“拿藥去了,他說你走路不方便。”
“哦。”
沒了蘇池這個氣氛緩和劑,走廊上陷入一陣讓人尷尬的沉默中。
Eric咂了咂嘴,雖說知道莊鳴爵當時找他純粹就是演戲,但好歹在人前虛情假意的表演過一段時間,現在時過境遷又一次兩個人獨處,Eric不覺的有些頭皮發麻。
莊鳴爵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小子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經心道:“你拿走的那輛車,賣了?”
Eric一僵,支支吾吾道:“恩——恩。”
當年莊鳴爵和他斷的很匆忙,甚至都沒有見面,只是電話裡說以後不用見面了,說後續會把分手費直接轉過去。
Eric一心惦記著錢,想問又不好開口,支支吾吾不肯掛斷話。
莊鳴爵當時滿心蘇池煩躁的很,隻丟了一句「想要什麽去找沈正」就掛了電話。
莊鳴爵以為不過也就三五百萬的事情,沒想到這小子以自己的名義訂了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市價一千萬。
等到莊鳴爵回過神的時候,這小子已經把車給開走了,而且大搖大擺的滿世界炫耀了一圈。
莊鳴爵有些氣悶,卻也不至於為了輛車再和這小子紅臉,索性就這麽算了。
後來莊鳴爵把季思渺坑去找他,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兩清了。
“那輛車現在的市價少說翻了一倍,你賣虧了。”莊鳴爵看向他,“一千萬足夠你幾年吃喝不愁,幹嘛還拋頭露臉出來演戲?”
Eric一愣,這是要和自己寒暄?
“錢總是要花完的嘛,不工作怎麽行?”Eric笑笑,還不忘吹一波莊鳴爵,“也不是誰都能像莊總這樣,有錢有勢不愁吃穿。”
Eric和蘇池的眉眼最像,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