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毛發、血跡統統沒有,倒是有幾處山鼠的新鮮排泄物,熏得眾監生掩著口鼻都跑開了。
“好你個為老不尊的秦阿四,居然又騙我們!”
“哪裡有什麽狐妖呀,這處不就是動物們的巢穴嗎,你定是看走眼了!”
“嘖嘖嘖熏死我了,味道太衝了……”
“可不可不,還好我沒穿監生服出來,不然後日上課,老教授都得被我們熏走!”
……
眾監生站在洞外紛紛大口呼吸,忍不住朝著秦阿四指指點點,埋怨他居然又一次將所有人騙了。
秦阿四欲哭無淚:“我那日真的瞧見了!今日許是我們聲音太大,把那狐妖嚇跑了……”
眾監生:“……”
看吧看吧!這就是天天看奇聞怪志不好好讀書的下場,人都快傻啦!
秦阿四仰頭望天,滿臉的有苦難言。
而此時的宋祁越,也緊隨其後從矮洞中走了出來,凝重的神情轉換為和煦的笑意,叫人瞧著如沐春風般舒適。
“好了好了,說不定是狐妖已經走了呢?”
宋祁越好似在哄小孩子,語氣輕柔:“但不管怎麽說,此處的確是沒什麽異樣的,你們也別繼續埋怨秦阿四了,快去遊園散散心吧,午膳我請你們去滿庭樓吃。”
他這話落下,監生們便瞬間一掃陰霾。
三兩個神色雀躍的相攜往苑中行去,連帶著秦阿四也無奈的跟了上去,不再多說旁的了。
宋祁越也同宋泠交代了幾句話後,隨即轉身往另一側的湖岸邊行去。
——步履匆匆,似是有什麽急事。
而待到眾人均四散離去時,岑盛元卻悄悄的探著頭出現了。
他可是最為失望的那位了,站在矮洞前皺著小臉看了許久,仿佛確認了真的沒有狐妖,最後才悶悶的哼了一聲,轉身便打算離開。
回頭,頓住。
“你,相信這處有狐妖?”宋泠正好踱步過來,糾結了許久才問出聲。
忽然被同齡人問到這般羞恥的問題,岑盛元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義正言辭的反駁:“我沒有!”
宋泠愣了一瞬,似乎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激烈。
適才醞釀的言語統統哽住,少年頭一次主動示好碰了壁,臉色尷尬至極。
“咳咳,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也知道自己語氣有些生硬,小包子連忙緩和了態度,然後非常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他們應該去苑中賦詩了,我們也一同過去吧?”
宋泠微抿唇角,盯著小包子看了半晌,片刻後點了點頭。
見狀岑盛元長呼了口氣,然後自告奮勇的在前頭帶路,開開心心的領著宋泠往苑中去了。
——哼哼哼-才不會讓這個同齡男孩覺得他幼稚呢!
“……”
芳鹿苑的另一頭,宋祁越已經踱步行到了後山的湖岸。
此處豐草長林看起來人跡罕至,湖水潺潺流動作響,陽光順著樹枝縫隙投下片片光斑,是與苑中全然不同的風景。
然美景當前,宋祁越卻眉頭緊蹙。
他微闔雙眸收放神思,仔細辨別著空氣中縈縈繞繞的血腥味。
片刻後他睜開眼,抬腳往湖岸西側的草叢行去,在一處極其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塊燃燒了過半的衣服碎屑。
靠至鼻尖,輕輕一嗅,濃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嘖,這麽大意的麽,都沒處理乾淨啊……”
宋祁越捏著衣服碎屑起身,眉目之間雖然已經蘊滿了嫌棄的意味,但卻仍舊認真的迎光觀察起來。
光線映在碎屑上,描摹出了條條斑駁的紋路。
最終呈現出了一副,極其特別的花紋樣式,全然不像是平常人家的衣物。
雖然碎屑上的花紋並不全面,但卻也能從精致的針腳上看出,似乎是一個瑞獸的模樣。
而且似有金羽作襯,瞧著著實價值不菲。
只是不知,哪家的賊人舍得穿這般華貴的衣裳來偷竊呢……
正思索之際,宋祁越的余光中忽而瞧見了有道身影一閃而過,只是瞬間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叢林中。
他視若無睹,面色坦然的拿出了一塊帕巾。
將這塊碎屑完整的包進帕巾中後,他便將其收進了懷中,負手步子輕快的離開了此處湖岸。
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暗中的身影在此刻,也露出了一雙狠毒的眸子。
他將宋祁越的身形牢牢刻在腦海中,旋即垂眸不知思襯了些什麽,眨眼之際便消失了。
而此時的宋祁越,已經回到了後山的那處矮洞。
剛要往苑中行去的時候,小包子岑盛元卻顛顛的朝他跑了過來。
許是路上有些跑的急了,此刻小臉紅撲撲的冒著汗,大口喘了好幾下都沒緩過來。
宋祁越忙道:“不急不急,慢慢緩著再說。”
須臾後,岑盛元終於將心緒平複下去,左右瞧著宋泠不在此處,這才悄悄的湊近宋祁越,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祭酒大人,秦阿四說的那個,在鈺蘆坊專吃手指的妖怪……”
“您,您可不可以,陪我去看看呀?”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8 22:44:51-2022-07-19 17:3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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