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安如驚瞬間傻住了。
直到這時他才理解,為什麽家仆讓他跑了。
這踏馬誰不跑誰是傻叉吧!
這般想著,安如驚便頓時回神,轉頭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但宋祁越又哪能如他所願,上前幾步甩出長鞭,直接便將纏住了安如驚的腳踝。
再輕輕一拽,便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咚」的一聲在長廊內響起,安如驚感覺自己的門牙似乎都掉了,滿嘴甜膩的血腥味。
他瞬間哀嚎:“奶奶的,宋祁越你瘋了嗎!爺是司業、是國子學二把手,還是禦史大夫的親兒子!你敢打我是吃了雄心……”
宋祁越冷笑:“自報家門?挺好。今日我打的,就是你安如驚!”
長鞭瞬間落下!
華貴衣裳被撕裂,露出之處鮮血淋漓。
安如驚連哀嚎聲都嘶啞了,簡直想直接殺了這個惡魔。
但他完全無法動彈,身旁的家仆已然嚇暈過去了,目前竟然……
無一人能幫助自己!
一鞭又一鞭毫無顧忌的落下,安如驚後背上早已鮮血淋漓。
“買通教授、拉攏學官、打壓寒門子弟……司業,你還真是聽話啊。”
宋祁越很知輕重,落下最後一鞭時,安如驚也即將要暈過去。
他冷臉踹了一腳,旋即無情嗤笑道:“你父親才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就連你,也不過是他為了自身利益,親手送出來的一個障眼法罷了。”
腳下的身形一顫,卻再無力氣出聲。
哀嚎聲持續半刻便戛然而止。
不過多時後,安家別院的大門,便被人再次推開了。
圍在牆外頭正偷聽的百姓們,連忙驚恐的後退了兩步,而後看著滿臉冰霜的宋祁越,禁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目光隨即落在其手上,眾人瞬間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那、那鞭子上,居然還淌著血呢!是、是那安如驚的嗎?
天爺啊,祭酒大人生起氣來,真的太可怕了吧……
“今日確實魯莽,是不是嚇到諸位了?”
見百姓們如此,宋祁越連忙呼出一口濁氣,盡量平和自己的情緒。
“只是事出有因,關於監生們的任何問題,我都不想讓步,也不會讓步,所以才……”他有些懊惱的樣子,“還、還望諸位見諒。鈺蘆坊那處的施飯攤子,府中家仆會持續管制的,如不介意,便都去那裡吃一口吧。”
他說罷收起長鞭,有些垂頭喪氣的離去了。
而看著宋祁越的身影漸行漸遠,百姓們這才開始爆發爭論。
最後嘰嘰喳喳討論許久後,大家夥的意見終於達成了一致。
那就是:能讓祭酒大人氣成這樣,甚至連溫文爾雅都顧不得了,一定是那個安如驚做了天大什麽壞事!
簡直罪無可恕!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安家別院的門前和院牆上,就都布滿了爛菜和被砸碎的雞蛋。
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而此時的禦史府內,正有一名青年,快步的走進了書房。
“家主,宋祁越並未發現流民之中的問題,只是……”
他頓了一瞬,繼續說著:“只是小郎君他做的事,似乎是被那些寒門子弟抖落出去了,現下宋祁越正去尋小郎君算帳。”
頂梁屏風後,一名老者踱步現身。
他撫著胡子說道:“暫時不必管。驚哥兒本就是個幌子,那宋祁越不見得如此聰慧,能直接瞧出來流民的問題。”
青年點頭應是。
“但也不能過於松懈,還是盯緊他。”
老者繼續說著:“今晚派一批刺客打探消息,如果發現他有問題……”
屋內溢滿殺意,冷的簡直刺骨。
青年身子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忙應下聲後轉身出府。
多道身影隨之四散離去。
他順著大街往龍澤橋行去,就這麽與手執長鞭的宋祁越,擦肩而過。
青年人轉眼消失在喧鬧的長街上。
而宋祁越則嗤笑一聲後,熟稔的從袖間摸到了些許粉末。
是殺手們識別目標的記號。
他指尖撚搓,粉末紛紛揚揚灑在地上,又轉瞬不見了蹤影。
看來今晚,要忙起來了。
待到宋祁越回到安祿府時,雲峰竟不知何時,已經在府中等著了。
而見其在此,宋祁越臉上的慍怒也仍舊未散,冷聲道:“今日恐不能授課了,倒教雲家二郎白跑一趟。”
他似乎心情不悅,說話也無往日和煦。
長鞭已經浸透鮮血,在地上拖拽出一條刺目的紅痕,讓人看著心驚膽戰。
但雲峰卻視若無睹。
“我本來並不相信你。”他抿了抿唇,“但今日之事,倒讓我對你改觀了許多……”
這話落下後,他連忙低下頭,略有些窘迫。
但鑒於目前看來,宋祁越已經是他接觸過的人當中,最像好人的一位了。
因此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
“我大兄前些時日去泯洲賑災,在清理一處慘遭滅門,又被大火燒成廢墟的富商宅邸時,發現了這塊玉佩。”
宋祁越微頓,而後伸手接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塊玉佩的料子是和田玉,上頭雕刻著瑞獸祥雲麒麟,乃是皇室、亦或是皇室所賜官員,才能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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