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的輕拂並沒有讓季崧的臉色變好, 他抿唇望著面前的少年,試圖從其臉上找尋到偽裝的痕跡。
然而回應給他的,卻是冷漠的眸光。
四周陷入了極為尷尬的氛圍, 除了頭頂跟錄的無人機還在作響外, 寂靜的就好像是割裂成了兩個世界似的。
好半晌後,季崧回道:“一起走吧。”
宋祁越頗為不滿的嘖了一聲, 但畢竟目前還在直播中,因此他也沒再繼續多說什麽,拎起背包便鑽進了原始森林裡。
季崧見狀微微發愣。
但他只能無奈跟上,踩著皮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踏進了茂密的森林裡。
這個無人島確實不算小。
而且地理位置也不錯, 氣候溫潤、陽光正好,森林裡的植株生長茂盛, 甚至還有很多小動物肆無忌憚的奔跑著, 各個瞧著都是肥的流油。
不僅如此, 還能看到許多野果子, 只不過大多數都被小動物啃噬了。
宋祁越見狀笑的更甚。
他從背包中將護身軍刀拿出來,旋即戴好手套割下一段雜草,在所有人極為詫異的目光中,熟稔的編成了一段粗粗的草繩。
“你這是做什麽?”見他將草繩圍在樹上,季崧蹙眉不解的問道。
宋祁越:“做標記啊。”
季崧問:“這裡的野果子都腐爛了,你做標記又有什麽用?別劃傷……”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宋祁越便回過了頭。
少年乾淨的臉龐白到發光,眸中碎星點點,婕羽陰影半遮,明明是一雙極為深情的眼睛,然此刻看向季崧時,卻幾乎充滿了嫌棄。
“對比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這裡的土質相對比較松軟,不排除這裡會存在田鼠、襪帶蛇、兔子等小動物。”他淡聲道,“而且在這附近能看到動物的排泄物,腐爛的野果子周圍也並沒出現寄生蟲,說明這裡不僅僅是小動物路過的地方,久居都是有可能的。”
系好草繩,宋祁越收起軍刀摘下手套,蹙眉吹了吹微紅的掌心。
真尼瑪的疼——
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極為不爽的在心裡嘟囔,旋即才開口說道:“所以在這裡做標記,當然是為了守株待兔了。”
季崧聞言目不轉睛的看他,眸中疑惑的意味極為明顯。
【真假?宋祁越能懂這些?】
【這手也太嫩了吧,這這這就紅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這樣的,單看這裡的土質就能確定,附近肯定有兔子洞。】
【頭回看見季哥吃癟,還真有點好笑噗——】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好一會後,季崧問他。
在這位年輕影帝的記憶裡,宋祁越應當是極為柔弱且膽小的,別說是像剛才那樣提出自己去探查無人島,平時就連看見一隻飛鳥都會嚇一跳。
何況又是手搓草繩、講解土質、玩耍軍刀……
雖然仍舊是那張看似人畜無害,仿佛嬌嫩的能掐出水的臉,但卻讓他無論怎麽看都覺得陌生。
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
季崧擰眉上前兩步,伸手要去拽宋祁越,“你是不是……”
然而少年卻極為靈巧的避開了他的動作。
宋祁越的眸光漸冷,語氣也令人心寒:“我怎麽知道的這些,又關你什麽事?季先生還是請多注意下自己的言談舉止,不要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他重新背起雙肩包,嘴角勾起嘲諷笑意:“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待到這句話落下後,他便沒再理會季崧的神情如何,轉而抬腳往森林深處走去,繼續沿途踩點做著記錄。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啊這這這……】
【臥槽臥槽……】
無論是季崧的直播機位,還是宋祁越的直播機位,彈幕區裡幾乎都是發懵的狀態。
網友們現下除了「臥槽」,好像什麽都不會說了。
就連季崧都呆愣在了原地,眸光激蕩,臉色深沉,嘴角微微顫抖,仿佛徹底被宋祁越的話給點炸了。
網友們為宋祁越默哀——
節目組火速買上熱搜——
松樹們則直接開啟罵戰模式,言辭犀利的批判著宋祁越,說他現在就是愛而不得罷了,故意激怒季哥來玩欲擒故縱的!
居然還敢說是季哥不自尊自愛?居然還敢說季哥對他動手動腳?居然還敢說季哥是爛白菜?
庸俗!犯賤!惡毒!
微博上一時間吵的是天昏地暗,然而當事人宋祁越卻全然不知。
他仍舊隻身闖進了森林深處探索著,幾乎是將節目組提前布置的資源點,統統都給摸了個遍。
直到感覺沒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了,這才折返回適才做了標記的地方。
兩小時就這樣轉瞬即逝。
而對於原主的這具身體來說,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大的體力消耗了。
因此宋祁越也被迫無奈的喘起了粗氣,臉上泛著熱紅,額頭現出薄汗,整個人就仿佛是在高壓桑拿房裡待了大半天,連眼尾都掛上了點點水光,像是隻被累的隨時都能哭出聲的小奶狗。
彈幕區頓時飄過了「沒眼看」、「太娘了」等等的侮辱性字眼。
宋祁越現在也確實是有些欲哭無淚。
他只知道這具身體孱弱,但沒想到,居然會孱弱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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