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明裡暗裡地打聽過篝火慶典的事情,最後,只有一個年輕女人悄悄和他們說了慶典會在十五天后開始,其他的,她也是守口如瓶,不願再多透露半個字了。
十五天的四星副本。
難度比起酒店,隻多不少。
而西裝男自從那天進入二樓的房間以後,就像是死了一樣,既不出來調查,也不出來吃飯,房門一直緊閉著。
不過只要他不害人就好,其他人也懶得去管他死活了,在這個自身都難保全的遊戲世界,多管閑事和加速自己的死亡無異。
又一天做完好人好事,於澤秋坐在飯桌前,憂愁地看著桌上綠油油的一片,歎了口氣:“早年聽我奶奶說,蛇塚村的篝火慶典都辦的很盛大,可是……這哪有半點盛大的影子?”
沈晨夾了一筷子青菜,猜測道:“可能因為我們是外鄉人吧。”
謝慍“嗯”了一聲,想了想:“於澤秋,之前你說蛇塚是在一座懸崖底下是吧。”
於澤秋先是點了點頭,後警覺道:“謝哥,你該不會是想要去那邊吧!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剛離開的時候,那邊都是只有村長和村長的親信才能進去的!我們現在是外鄉人,這還是在依舊有活人祭祀的蛇塚村,要是被發現了……”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是謝慍與沈晨都聽懂了:要是被發現,他們怕不是剛好就會成為這次被活祭的倒霉蛋了。
謝慍“唔”了聲,又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給篝火慶典幫忙,會不會其實是要我們幫忙尋找適合用來活祭的對象?”
此言一出,於澤秋立馬打了個冷顫:“別嚇我,這……我做不出來。”
沈晨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像她這樣在真實之門裡輾轉了好幾年的老玩家,人命在他們心裡,怕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說句難聽點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實之門鮮少會給玩家提供道具獎勵,還是珍稀級別的,根據論壇上寥寥無幾的記錄,前幾個獎勵道具作用無一不是可以和傳說想比擬的神器。
如果為此要殺幾個人,其實……真的不算什麽。
何況,這些村民根本不算是人類,頂多只是NPC而已。
突然,一隻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晨微怔,抬起頭,恰對上謝慍的目光。
謝慍輕輕對她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個人數後面跟著的問號嗎,恐怕現在村子裡住著的這些人裡,有很多都是暫時失去了記憶的玩家。”
“而且,一個道具罷了,不值得。”
人性深處都是黑暗的,正因如此,每個人才會為自己設下底線。但這個底線一旦跨出去了,想再回來就很難了。
沈晨眼神清明了些,她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話說一圈,又繞回來了。於澤秋愁眉苦臉道:“難不成這十五天裡,我們就天天做好人好事嗎?”
沈晨歎了口氣:“先再等等吧。”
卻不想,她的話音未落,便聽到房子外面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啼哭。
那啼哭聲像是女人發出來的,又像是幼童發出來的,總之尖銳淒厲,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不約而同地放下筷子,站起身來。
沈晨乾笑道:“……這麽快就等到了。”
謝慍道:“確實有點快。”
五十年前的蛇塚村,自然是沒有後來平攤寬闊的水泥路的,雪白嶄新的樓房別墅也變成了與他們住的地方差不多的破舊模樣。
灰撲撲的黃土地上,一個身穿紅襖的女人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脖子已經斷了,一道裂口從她的右側動脈斜向下延伸到了左側鎖骨處,鮮血還汩汩地從斷口湧出,刺鼻的血腥味瞬間漫延開來。
謝慍擰起眉,強壓下胃裡的不適,觀察了一番旁邊其他人的神情,奇異的發現,有一部分村民臉上露出了驚恐與慌亂的神情,還有一部分村民則面色如常,仿佛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只是一頭牲口罷了。
沈晨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接近了謝慍,附在他耳旁小聲道:“你的猜測沒錯,看來這些村民之中有的是玩家。”
於澤秋則顫抖著聲音道:“這個女人……不是那天告訴我們慶典什麽時候開始的那個人嗎?”
謝慍的神色變得更沉。
不多時,村長拄著拐杖不急不忙地走了過來,看到女人的屍體,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又是個不聽話的。”
轉頭對旁邊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道:“五六,你去把她扔到……裡去,唉,馬上就要慶典了,大喜的時候,真不讓人安生。”
被稱作五六的男人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九多,肌肉虯結,一張國字臉埋在他肩頸發達過頭的肌肉裡,甚至顯得小了一號。
聽到村長的話,他應了一聲:“是!”
走上前,五六沒有絲毫懼怕地一把抓起女人,往肩上一扛便往東邊走,女人的頭本就只有一層皮連著,在他的背後搖搖晃晃,鮮血灑了一路。
於澤秋喃喃道:“我今晚百分百要做噩夢。”
謝慍側頭對沈晨小聲說了句什麽,沈晨點了點頭,拿出個道具往自己身上一拍,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五六的腳步。
於澤秋發現了,他緊張道:“沈晨姐是要去幹什麽?”
謝慍道:“跟蹤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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