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慍也就是試試,沒成功也不失落,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話說到一半,搖了搖頭,失笑道:“不,沒什麽,辛苦你了。”
說完,變魔術似得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水果糖,遞給了小紐。
小紐見到糖果,開心地叫了一聲,抓過糖,連蹦帶跳地跑走了。
沈晨卻聽懂了謝慍沒說完的話,她走近了謝慍,貼著他的耳朵悄聲道:“你是想問余哥的事嗎?”
謝慍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從搭上大巴車起,他心裡就隱隱期望著能見到余溫水的面。
在夢魘裡是一回事,真的見面又是一回事。在謝慍心裡,自從上次在鬼樓分別以後,自己和余溫水就沒再見過了,他……真的很想他。
從進門起,余溫水沒有哪一次是沒陪在自己身邊的,因此,謝慍從沒想過進門後會見不到余溫水的可能性,他對這件事抱有一種理所當然的信任。
只是……往常都是一開始,余溫水就會出現,這一次則不然。
是出什麽事了嗎?
第七十一章 蛇塚村(4)
謝慍還記得鬼樓裡,余溫水之所以沒送自己出來,就是說有事要處理。而他也全然相信他的能力,有時甚至都快以為余溫水是無所不能的了。可是……
如果、萬一……
謝慍不想去想這兩個詞,太讓他不安了。
皺起眉,他搖了搖頭,道:“走吧,先進屋看看。”又回頭看向那個從頭到尾除了兩聲尖叫外就沒發出過其他聲音的西裝男:“不好意思,你的名字是?”
西裝男緊抱著公文包,頓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叫梁世清。”
他的聲音實在太小,謝慍廢了點功夫才聽清:“好吧,我叫謝慍,都是玩家,就……盡量互相照應著努力吧。”
西裝男沒說話,依舊滿臉警惕。
謝慍也不是真的要和他搞好關系什麽的,只是大家都住在同一個房子裡,以防真有什麽需要交流的地方,名字總是要知道的。
見他不願多言,謝慍也沒勉強,對他點了點頭,便和沈晨於澤秋一起進了房子。
屋內的陳設與外面一樣,老舊破爛,一張低矮的紅木方桌放在整個客廳的正中央,一面正對著大門的案台,上面擺的不是香爐,而是一面被打碎的銅鏡。銅鏡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副黑白人像,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微微笑著。
“這是……”於澤秋遲疑了下,“遺像?”
謝慍抬頭看了看:“應該是。”
三人又各自將整間屋子探索了一遍。一樓除了正廳,旁邊還有一個簡陋的廚房,有多簡陋呢?沒有煤氣灶,只有土灶台,連燒水壺都沒有,用的還是煤爐子。
旁邊倒是有間柴房,裡面木柴和煤塊都還算充足。
廚房另一邊是洗手間,說是洗手間,實在太文雅了,因為裡面只有一根簡易的水管,廁所還是蹲廁。
沈晨難以置信道:“這水管……我們該不會就要用這東西洗澡吧!還有那個灶台,這、這也太——於澤秋!你不是說你們村子這幾年通電通網發展迅速嗎?這些起碼十幾年前的東西是什麽鬼?!”
於澤秋卻是擰起眉:“我根本沒見過這些東西啊,就是之前我離開家的時候,蛇塚村也早就把這些給淘汰了……那會兒的村長是個喜歡追求時代潮流的人,你看馬路就知道了,那都是他一趟趟去市裡跑來的。可是這是怎麽回事?還有那個遺像,我也從沒見到過誰家裡會把遺像擺在正廳裡的……這裡真的是蛇塚村嗎?”
這番話若是換了個人說出來還好,可偏偏是由在蛇塚村裡生活了許久的於澤秋說出來,頓時,空氣中仿佛有嗖嗖冷箭穿過,氣氛變得格外沉重。
謝慍拍了拍他的肩:“這裡確實是蛇塚村不會錯,那兩個NPC都是這麽說的。遊戲和現實肯定有差別的,冷靜點。”
於澤秋勉強穩住心神,點了點頭。
沈晨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遊戲地點定在她的老家,到了地方後發現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陌生又詭異,熟悉的人一個不見,她十有八九也會產生這樣的懷疑。
歎了口氣,她道:“去臥室看看吧。”
一樓是一間十分寬敞的大臥室,裡面擺了張雙人床,一扇窗戶對著後院,采光還算可以。一面桐木大衣櫃佔據了整面牆,床鋪與衣櫃之間放了一個梳妝台,令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的是,梳妝台的鏡子不僅被打得稀碎,還被人塗上了血紅色的顏料,向下淌了滿桌。
謝慍皺了皺眉,抬起頭看了眼雙人床上方的相框。那是一張全家福,女人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穿著中山裝的男人站在她身後,三人都笑著看向鏡頭,看起來幸福又美滿。
只可惜,這是一張黑白照片。
“這女人是外面遺像上的吧,”沈晨道,“這小女孩兒……怎麽長得那麽像小紐。”
謝慍道:“應該就是她。”
三人又往二樓走,二樓的兩間臥房和一樓的布置差不多,只不過沒有照片。朝南的那間臥室多了一個小陽台,裡面擺了幾個盆栽,上面還有晾衣杆,可以用來晾曬衣服。
用鏡子確認過這間房子裡沒有黑影存在後,沈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二樓那間帶小陽台的屋子,不知何時跟上來的西裝男則抱著公文包默不作聲地去了二樓的另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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