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水失笑:“難得這麽講理。”
謝慍順嘴接道:“你說的我好像之前不講理似得。”
旋即對上身旁少年笑而不語的神情,哽了下,道:“反正,今天我開心!”
余溫水道:“好,你開心。”
被哄一般附和的少年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明明殼子裡已經換了人,可當他彎起眉眼,看向自己時,眼裡的喜愛和戀慕分毫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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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一切都令謝慍感到熟悉又陌生,記不起面孔卻有印象的同學,模糊的座位表,任課老師和各類考卷作業。
還有,側頭就能看到的,身穿校服的余溫水。
這會兒謝慍的座位在靠走廊窗戶的第五排,余溫水則在正中第三排,這樣的座位排序,極大地方便了謝慍上課時明目張膽地偷看余溫水的背影。
台上老師的板書寫了一排又一排,書本敲了講台好幾次,但謝慍基本沒分出半點注意力給他,而是一直呆呆地看著余溫水的背影發呆。
一邊發呆,一邊在腦子裡來回地繞之後發生的比較重要的事情。
其實初中時,自己的感情都還算能夠控制在穩定的閾值內,真正的爆發,是在高中。
中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謝慍的模樣和身高終於也開始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進入高中後,給他送禮物情書,遠遠芳心暗許的女生也多了起來。
可謝慍多,余溫水更多。高中是個青春蓬發的時間段,情竇初開的男生女生私下裡看對了眼,便偷偷拉起了小手,比初中時要成熟許多。在這樣的環境裡,就算無心於此的,也多少被影響了。
因此上高中後,纏著余溫水的人只有變多,沒有變少。且和初中那些扭扭捏捏的不同,那些人纏是真的纏,不止纏余溫水,還纏謝慍。
下課了,在窗戶邊上、教室門口守著,送早餐送麵包送零食送奶茶。
放學了,繼續守著,黏著被問來問去,要去哪裡?想去哪裡?有沒有空去哪裡?
如此雲雲,有時就連假期都沒法得到清淨。
余溫水為人冷淡疏離,很不好接近,相比之下,他的青梅竹馬謝慍就要好接近許多。那個時候,追求余溫水的那些人找的最多的人不是余溫水本人,而是謝慍。
想到這裡,謝慍深深地歎了口氣。
早知道,自己在初中就該先下手為強,還免去了後面的一系列麻煩。
不過想是這麽想,做,謝慍肯定是不敢做的。
就算他曾用謊言和余溫水親密地相擁接吻,但這樣的行為,並不影響他看到初中時的余溫水就臉紅心跳,眼神閃躲,驚慌欣喜地像個真正的初中生。
不對,等等。
謝慍忽然意識到,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曾經,而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也就是說,自己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完全不需要任何顧忌的呀!
反正是自己的夢,那肯定要和自己的想法走。
比如自己想要彌補曾經的遺憾,在初中時就對余溫水告白,將自己壓了那麽久的情感和愛意倒出來,全數傾倒在
只是謝慍還有些忌憚夢魘的存在。按理說自己已經離開了副本,就應當不會再受到夢魘的影響了才是,可現在……
不是他多心多疑,而是這個夢的內容實在太真實,也太詭異了。
如果真的是身處於夢魘中,那自己的行事,還是要更小心一點才是。
糾結來糾結去,謝慍最後還是慫了,決定再觀望一下,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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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波慫,果然慫得很是時候。
第二天醒來,謝慍發現自己仍身處於余家老宅的時候,心裡一半是對自己沒有衝動上頭的慶幸,一半是依舊沒能離開夢境的不安。
可是,在等到洗漱完再次在廚房裡見到余溫水的那一刻,這份不安和焦躁又變成了莫名的安心。
至少,這裡有自己心愛的人存在。
這就夠了。
其他的煩惱,還是等之後再思考吧。
謝慍抹了把臉,揚起笑容,走到桌前:“早上好!”
余溫水抬起頭,微微笑了下,道:“早上好。”
余溫水本以為謝慍過一小段時間就會離開,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一直到中考,謝慍都沒有被換回來。
很有可能,一直到自己離開這個夢魘,謝慍才能跟著離開。
余溫水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他本就是不願謝慍進入夢魘,才會那麽大費周章,一直到青年離開副本都沒去看。奈何兜兜轉轉,還是讓謝慍摻和了進來。
唯一的好處是,自己還是有能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讓對方感到開心和幸福,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他的身邊。
直到最後一刻真相的出現。
余溫水對自己和謝慍互換的身份有許多種猜測,其中最大可能,就是這個世界後期出現了一些問題。
如此穩固且完美的世界出現問題和變動,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嘗試通關。
出現問題後,自己被迫與謝慍交換了身份……
不對。
余溫水忽然摸上了自己的紫色耳釘。
如果自己在那時就與謝慍互換了身份,那自己後來,又是通過什麽方式把耳釘留給他的呢?這枚耳釘應該永遠被埋葬在了遊戲中才對,根本不可能讓遊戲外的謝慍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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