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真實之門後,比這還詭異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謝慍呼出一口氣,平了平心態,跟著沈晨一同走上了大巴車。
沈晨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車票,這不是她買的,而是“翻車魚”在她接過委托後寄過來的。
駕駛位上的是一個帶著灰色漁夫帽的大叔,胡子拉碴,形容憔悴,看著像是有幾天沒睡過覺了。兩隻渾濁的眼睛隨意瞟了一下沈晨手裡的車票,便點了點頭,態度很是敷衍。
謝慍有些擔憂地擰起眉,和沈晨咬耳朵道:“這司機不會是疲勞駕駛吧。別地方沒到,咱們先在車上出事了。”
沈晨看他一眼,道:“不用擔心,如果真出什麽事,司機疲勞駕駛和車禍應該是危險性最低的事了。”
“……”謝慍張了張嘴,莫名有些無言以對。
他側頭向車廂內部看去,訝異的發現車上除了他們以外,竟然還有三名乘客。
最前排坐著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稀疏的老太太,瘦小乾癟,看起來起碼有七八十歲。一身大紅花襖,裹得嚴嚴實實,旁邊座位上放著個編織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麽東西。
中間靠右坐著的是個中年西裝男,雙手抱著公文包,身體蜷縮在座位上,時不時四處張望一番,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最後排則是一個帶著頭戴式耳機的十八九歲的男孩子,一頭雜亂的黃毛,臉上戴著大大的墨鏡,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名牌貨,看著像是都市裡家境殷實的小少爺。
謝慍與沈晨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選了中間靠前的左邊位置坐了下來,與那三個人都保持了一段距離。
與想象中不同,這輛大巴車破是破了點,行駛起來竟然十分平穩,車窗外放眼望去,是陽光明媚的田園風光,碧色的麥浪一波接著一波,遠處天空湛藍遼闊,白雲舒卷,令人心胸舒暢。
謝慍道:“這裡景色倒是不錯。”
沈晨托著下巴,卻是興致缺缺:“哪兒的鄉下不都是一個樣子?”
“小姑娘,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橫插進了他們的對話,兩人都是一怔,抬頭看去,只見先前坐在最前排的老太太竟然不知何時換了位置,跑到了他們的座位前面。
謝慍定了定神,開口問道:“老婆婆,您對這裡很熟悉嗎?”
“你問的是雨晴山,還是蛇塚村?”老太太蒼老渾濁的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不過無論是哪個,婆婆我都很熟。”
蛇塚村。
聽到這個名字,謝慍心裡一滯,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他側臉看了眼沈晨,她也是一副臉色不佳的樣子。
很顯然,她也不知道那個被列為現實遊戲的村莊竟然叫做這個名字。
“聽起來您是本地人。”沈晨道,“我和我男朋友是過來旅遊的,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可以推薦一下?”
老太太頓了下:“旅遊?”她臉上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旅遊好啊,蛇塚村可是個好地方,適合旅遊。特別適合你們這樣年輕的小情侶。好玩的地方嘛,你們到了就知道了。”
謝慍頭腦一轉,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我們是聽了蛇塚村的傳聞以後,慕名而來的,老婆婆,你既然是本地人,可不可以和我們說一說那個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
卻不想話音剛落,老太太的神情就變了。她奇怪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是聽了傳聞以後,慕名而來?”
還真有傳聞!
謝慍本是詐她一下,沒想到真詐出了東西。
“對,”沈晨瞬間便領會了謝慍的意思,幫腔道:“我們都很喜歡這些東西。”
老太太長歎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可千萬別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說完,背過身去,竟然一步一步蹣跚地走回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謝慍與沈晨面面相覷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語。
沈晨低聲道:“這老太太脖子手腕上掛的不是佛珠就是護身符,竟然還說我們封建迷信。”
謝慍道:“嗯,你看到了嗎,她旁邊那隻編織袋裡裝的全是紙折的金元寶。”
沈晨皺起眉:“老一輩人喜歡用這玩意兒代替紙錢……這輛車應該隻停蛇塚村,她是要去那邊給誰燒紙?”
謝慍道:“剛剛那村子不是死了很多人麽。”
沈晨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很抱歉道:“這次是我的問題,沒問清楚那村子的名字。操……你不害怕蛇吧?”
謝慍對爬行動物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害怕:“還好。”
“那就行。”沈晨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蛇塚村那個傳聞到底是什麽,看那老太婆的樣子,不像是個好地方。”
謝慍安慰道:“反正都不是好地方,至少這地方還落個風景好。”
沈晨:“……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就這麽開了三十分鍾,一路平穩,沒有任何異狀。就在謝慍和沈晨兩個人昏昏欲睡,以為就要這麽平平安安地到達蛇塚村的時候,大巴車突然停了下來。
察覺到刹車,謝慍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他皺起眉,警覺地在車內環視一圈,卻見其余三人臉上都帶著詫異。
剛剛勸他們不要封建迷信的老太太動作極快的從懷裡摸出了一本佛經,轉著手上的佛珠,閉上眼睛念念有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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