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紐自言自語道:“爸爸,我學的好不好啊?”
“當初你剝去了弟弟的皮,一刀一刀,我都是親眼看著的。”
“現在,我也學會啦~”
“只可惜那個大哥哥身邊有人保護他,不然我也要把他的皮剝下來,掛在我的衣櫃裡,這樣,他就能永永遠遠的和我在一起啦~”
小紐的笑容可愛,說出的話卻字字帶血。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裡,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恨意。
她小聲道:“他們很厲害。爸爸,你完啦,這個村子也要完啦。”
小紐本就是依附在蛇塚村副本裡的鬼魂,能留存到今天也不過是仰賴於真實之門的力量。
她拿起一顆糖球,緩緩剝開外包裝,將糖放進了嘴裡。
糖大概是很甜的。
可是,她是鬼魂,什麽都嘗不到。
死前,她沒嘗過甜味,以至於死後,她連“甜”是種什麽概念都不知道。
可小紐依舊眯起了眼,似乎十分開心,十分快樂。
她透過一格一格的木窗向外看去,只見天高雲闊,一片悠然,於是抿唇一笑,合上了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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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小木屋,小紐的話依舊久久回蕩在謝慍的耳旁。
他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真相如刀,即便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的故事,他也有些不
願相信。
晚上,沈晨和於澤秋回了房子。他們今天一天都在村裡村外來來回回的跑,知道了幫劉村長乾活只是白費苦力以後,便也不再理睬劉村長的各種支使,即便如此,調查加上找東西還是把他們累得夠嗆。
沈晨最是生氣,她坐到桌邊上,手一拍,惱火道:“謝慍!余溫水!”
謝慍鮮少聽到她對余溫水直呼其名,有些奇異地看了她一眼,進而想到昨天她的分工,還有今天他們兩做的事,心裡反應了過來,於是也有些心虛:“呃,別生氣,先吃飯吧。”
“我氣得吃不下!”沈晨憤憤道:“我可聽村口那些大姨大媽們說了,你們兩今天先是帶著那個叫梁世清的西裝男溜達了一圈,又費心思打聽了小紐的事兒。怎麽著,不信我還是怎的,和我一個勁的搶活。這兩個人是由我負責調查的!”
余溫水端著碗,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臉上一點心虛都沒有,面對沈晨的指責,他的表現也很平淡:“也是碰巧,今早你們先走一步,後腳我就看到梁世清在遺像面前上香,就直接把他給弄出來了。”
沈晨道:“那小紐呢?”
“小紐是我的主意。”謝慍忙打圓場,“我們不是要去打聽五六的事情嗎,但這事兒村裡沒人願意松口說兩句,思來想去,也只有小紐願意多說說話了。怎麽,你又去找她了?”
他當沈晨是因為跑了兩趟空才這麽生氣的,誰知沈晨哼一聲:“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你們已經調查過了,幹嘛還去白費那個功夫,調查完那個老太婆就躺下睡覺去了,剛剛才想起來回。”
“……”謝慍道:“你還挺自豪。”
沈晨道:“是怪你們辦事兒辦太多,襯托的我沒用了。”
想她也是一個論壇上排的上號的金大腿,如今和謝慍余溫水一隊,就盡是渾水摸魚了。
謝慍想起了今天對老太太身份的猜測,眉頭一挑:“你查那個老太太查出什麽來了?”
“還挺多,”沈晨彎唇一笑,身子突然坐直,向前傾,一副很有傾訴欲的樣子,“其實劉村長的事兒,這群村民不願意說就算了,這老太太他們竟然更加避之不及。我本來不想多上心的,但心裡好奇,就用了偽裝的道具,隨手打昏了一個,模仿成他們的樣子加入了對話。”
“哦,你和余哥的動向,我也是從她們嘴裡聽到的。”
謝慍摸了摸鼻子:“這群村民嘴裡不說什麽,眼睛一直時時刻刻的盯著我們呢。”
蛇塚村就這樣,沈晨都懶得再發表什麽評價了,她道:“那老太太似乎早就在村裡了,而且一直都是那副模樣,沒有親人也沒來往的好友,天天不知道悶在哪裡,折那些邪門的金元寶。村裡誰死了,她就會突然出現,然後把金元寶在屍體面前給燒了。但是要真問起她多大歲數了,什麽時候出現在村子裡的,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上來。”
“她唯一來往密切的人,就是劉村長。”
謝慍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底了。
看來那個老太太,確實是蛇神的化身,只不過這個蛇神,是蛇塚村一直以來祭拜的那個,也就是吃了百年活祭的那條蛇。
而五六,則是年輕的一條。
謝慍點點頭,又將今天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說的時候,屋子裡一直隱隱有哭聲,甚至還有血腥味傳來,房頂上簌簌聲響,似乎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在不斷爬動。
於澤秋被這異象搞得渾身發毛,一低頭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竟然都面色如常,就著血腥味和鬼哭聲一口飯一口菜吃的正香,頓時欲哭無淚。
是他太膽小了嗎?
沈晨聽謝慍說到秦遼遼和梁世清的事的時候,一邊扒飯,一邊發出“嘖嘖”感歎聲,等聽到小紐的部分的時候,又眉頭緊縮,一副不忍心和同情心爆表的樣子,可以說是十足的捧場了。
她聽完後,心裡也有了些許猜測,扭頭望了眼遺像:“明天我們就去找五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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