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棘手。
余溫水摸了摸他的額頭:“這件事你不需要著急,也急不得,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來。”
他說的話,謝慍不可能不聽,點點頭,將腦袋溫順地靠在余溫水的肩膀上。
卻又想起夢裡見到的,自己刷權限的樣子,心裡忽然一動,抬起臉:“夢裡我是通過那個機器人,外加權限才得以找到你的,你呢?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余溫水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只有擁有自己副本世界、身為所有者的NPC才會被限制前往其他世界,我沒有升為所有者,所以不會那麽麻煩。而且……我雖然不是所有者,但是權限和所有者無異,系統沒法限制我。”
簡而言之,他想去哪就去哪,誰都沒法管。
謝慍拉長尾音,“哦——”了一聲,笑道:“那你很強啊。”
余溫水笑了笑,很不含蓄:“嗯。”
也不知是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在這不乾正事徒秀恩愛還是怎麽的,牆上的遺像突然開始鬼哭狼嚎起來,相框劈裡啪啦打在牆上一通亂響。
謝慍嚇了一跳,下意識放開手回頭,卻被余溫水一手攬住了腰。
余溫水不急不緩,從謝慍的外套口袋裡輕巧地拿出了那隻腮紅盒,打開,對著遺像前面放著的香爐照了一下。
只見小鏡子裡,原本空無一人的香案前,竟赫然站著一道穿著西裝的高瘦身影——正是一直在房間裡不見蹤影的梁世清!
余溫水之前說了,他見過梁世清在這裡給遺像燒香,但謝慍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而且不是那種影影綽綽的黑影,是清清楚楚的身形。
鏡子中,梁世清正將手裡的香顫巍巍地插進香爐裡,突然似有所覺,回過頭來,滿臉震驚道:“你們?!”
謝慍這下算是知道為什麽小紐會警告他們不要用鏡子了,一旦用鏡子,那些黑影就會發現他們的窺探。
表世界的人想要得到道具,為慶典添磚加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取一對童男童女的命。
雖然這件事在裡世界需要推敲才知道,但看之前那個來襲擊的男人,顯然,表世界裡慶典等於活祭這個等式已是公認的事實了。
謝慍對這個梁世清非常好奇,對他到底分到了什麽身份,以至於能夠隨意出入裡表世界更是好奇,見他發現了自己,並沒有退卻,反而躍躍欲試地準備迎戰。
誰知梁世清真是個膽小任務,嘴唇顫了顫,驚惶地看看謝慍又看看余溫水,似乎十分明確地意識到了自己根本打不過這兩個人,一轉頭,竟然忙不迭地跑了!
謝慍:……
可以,這位很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俊傑。
他喊道:“等等!”
梁世清根本沒等他的意思,一溜煙就走出了屋子。
拿著鏡子出去實在太危險,天知道會不會照到什麽其他喪心病狂的凶惡之徒。謝慍歎了口氣:“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秦遼遼的消息嗎?”
之前和秦遼遼對話,謝慍從她的話裡聽出了梁世清大概率是為了找她,才來到蛇塚村的。
果不其然,原本還對他們避如蛇蠍的梁世清聽到這個名字,腳步一頓,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他遲疑著轉過身,眼睛上下打量著余溫水和謝慍,似乎在思考他們到底有何居心。
謝慍一笑,聳肩道:“行了,大家都是人類,咱們還是玩家兼隊友,沒必要那麽警惕。就是想害你,那也得你真有那個被害的價值才行,來來來,大家一起分享下情報。”
頓了頓,又沉下了聲音:“當然,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逼迫你。只不過現在秦遼遼處境危險,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死,你要是想和她一起當冤魂,我也不在乎,你就去想吧。”
如此軟硬兼施,梁世清終於畏畏縮縮地回過身,走回了屋內。
只見他走到香案前,小心翼翼地將那三炷香又拔了出來,摁在一旁的一個小水碗裡,讓那香徹底熄滅。
他做完這件事以後,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梁世清的身影慢慢在鏡子裡消失不見,轉而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謝慍合上了鏡子。
“遼遼她……”梁世清囁嚅著,臉上不掩急切,“她還好嗎?她真的還在這裡?”
余溫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知發現了什麽,竟然笑了一下:“在。”
梁世清像是放了一個重擔,身子一晃,差點栽倒下去,他摸了摸膝蓋,乾脆直接坐到了地上:“在就好……所以,你們想問什麽?”
“你被分到的身份,還有任務。”
梁世清不緊不慢地徐徐道來。
原來,他和謝慍他們一樣,身份是遊客,但是,卻他的通關條件卻截然不同。謝慍他們的通關條件是參加慶典,得到手鏈,但梁世清的不一樣,他的通關條件除了參加慶典,還多了一樣——
【找到劉村長身上的秘密,並摧毀他最珍視最寶貴的東西。】
聽到這個條件,謝慍和余溫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如果說他們裡世界的玩家只是被門含蓄地用道具催促通關,那表世界玩家的規則就是明擺著想要讓劉村長這個所有者死了。
“厲害。”余溫水似笑非笑,“能讓門產生這麽明顯的惡意,這個劉村長實非凡人。”
梁世清到底沒和他們一起組過隊,對他們嘴巴裡說的那些事並不清楚,盡管事關他自己能不能從蛇塚村裡出去,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情,只是急切道:“你們……你們能帶我去找遼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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